我拿了袖口亡羊补牢要去拭小鱼仙倌的袍子,他却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挥袖不着陈迹拂过袍子,顿时,整件袍子便又规复了崭新整齐。
我道:“天然是越快越好。”
且说我二人变幻了模样收敛了仙气,在那阛阓中寻了个尚且过得眼的铺子入内,将将拾了张洁净条凳坐下,就听隔壁座有人唤道:“小二,来四两包子。”
究竟证明,凡人实在是个不靠谱的物种。
我朝他拱拱手道:“本来扑哧君是位地盘,幸会幸会!”
有样学样,只是这“小二”已然被隔壁使唤去了,照着这排序法,我大马金刀一拍桌,唤道:“小三,上菜谱!”
我思忖北天门是天界正门,实在分歧适我的气势,还是偏门南天门合衬些,便回道:“南天门。”
“如此便对不住了,本日不比昔日,天后寿辰,这南北天门如若无柬,一概不得放行。”竟然将狐狸仙搬出来也不抵用,这天将真真是块板正的麻将牌,如此不通融!
既然变不出包子,我天然说话算话,请润玉仙倌去那尘寰小铺吃早点。
煎饼果子里没有果子,岂知这蟹粉灌汤包里却有汤,还是很多的汤,一口汤汁“滋溜”溅出,精准地淌了小鱼仙倌一袍子。
店堂一角有人“扑哧!”一声。
只是,小鱼仙倌千好万好,有一点却不好,赴寿筵便赴寿筵,何为还画个结界将我圈在斗室子里,非常地不好啊。
凡人真真怪癖,怎的这“小二”唤得,“小三”便唤不得,陈腐得紧!
“来嘞!”一个小伴计将条白布巾望后背一搭,手脚利落端了个蒸笼热气腾腾回声而来。
“飞着去。”我又不是鱼,游着去……
“不测得紧,现现在地盘都不钻土了吗?”我整整袖子,低头瞧见缎靴面上不知何时被溅了一摊水渍。
不错不错!多了六百年修为就是不普通!我跨出屋门,整了整衣裳,筹办去天界凑凑热烈。正招了朵云彩在脚边,却俄然想起没人带路,怕不是等我摸到银河边上,昴日星君已然上职了。不如拘个土灵地仙来指路。
小鱼仙倌咽了口茶,亦靠近我,低声回道:“这‘小三’在尘寰贩子里是骂人的词。”
我捏了捏那结界,将凤凰教我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冷静回想了一遍,无上大明咒里仿佛有破解结界的体例,只是以我现在的修为不知对于夜神的结界顶不顶用。我喃喃诵得经文,破金咒、破木咒、破火咒、破土咒,个个不见效,只剩最后一个破水咒了,看来亦无甚希冀,残存两分幸运,我默念了一遍破水咒,不想一阵利光回声而起,哗啦一声,结界刹时似幻灭的水泡寂然消逝,只余几缕水汽氤氲环绕。
扑哧君兀地伸手到我发髻上,悄悄一抽,道:“小二仙公然风趣。明显携了把尚方宝剑,非要与天将们磨嘴皮子。”
用过早膳,小鱼仙倌带着我绕着那阛阓转了一圈,目睹着天气渐黑,小鱼仙倌便一起将我送回小院,赶赴寿筵去了。总而言之,这一天年是过得非常宁静平顺。
我讷了讷,“没有嗳,我乃月下神仙老友,烦请神将通融通融。”
昂首一看,来人衣裳通体翠绿,端倪间艳光四射,衣衿旷达地大敞着,恰是早上店堂角落里的“扑哧”君。
“小神多有获咎!”两名天将对着扑哧君手上的凤翎一个抱拳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