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夜神怕是错过了。”凤凰伸手在一旁崖琴上拨了一串轮指,音色极好却独独残破,“弦,断了。”

天后本来拧眉抿唇面色严峻,仿佛生恐爹爹下一个字便是甚么惊心动魄之言,现下却稍稍纾缓了眉眼,松了口气,仿佛从未如此欢畅见到小鱼仙倌,驯良道:“大殿下不必多礼。”

天帝无穷可惜瞧着我,“不想竟是水神之女。”

“听闻父帝得了上古绝音崖琴,润玉挂星布夜故而来迟,不知是否错过了浊音雅律。”小鱼仙倌本来是赶来听琴的。

“寰谛凤翎……?”不知是谁讶异脱口而出,周遭诸仙一时候面色几番变,在天帝天前面前又不敢冒昧,强自压抑交头接耳的欲望,却忍不住一番相互端倪传情挤眉弄眼。

蓦地,后颈一阵凉,有东西滑过我的颊侧,一看,倒是发簪自发间脱落,一头长发落空支撑,刹时散落。一根幻金色的凤翎划过发丝勾画出一道孤单的弧线,飘飘坠地,不晓得是不是夜里光芒暗淡,常日里瑞气灼灼的凤翎现下躺在一片宽广的白玉殿中,竟叫人生出一派寥完工泥碾作尘的荏弱错觉。

天帝起家,自云阶上徐行而下,站定在我面前,闭眼感喟间,一缕清风会聚至我的灵台溢出印堂,天帝伸手,这无形之风在其掌心化作一点亮光,刹时耗费,“可惜了……”一语道出我的心声,五千年灵力就这么没了,委实是可惜了些。

爹爹无波无澜看了看小鱼仙倌,并不言语。

凤凰眼中光彩流转,眨眼之间,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我夙来晓得他喜怒无常,非常习觉得常,不屑穷究到底如何他忽地又欢畅了。

“恰是。”天帝看了看小鱼仙倌又瞧了瞧我,“锦觅便是水神长女,也就是你未过门的老婆。”

凤凰黄连一笑,悄悄回身。

“明日辰时,留梓池畔,等我。”耳旁传来低低的号令,声音口气熟谙得紧,我一惊,昂首,凤凰一双颀长眼正盯着我,本来是他私语传音于我,不晓得这厮要做甚么。

天帝仿佛亦懊丧得紧,与我普通一脸胡想幻灭状。

可见小鱼仙倌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凤翎先前确切是我拾到的,不过厥后倒是凤凰亲手送给我的。我正待开口,天后却仓猝接道:“幸而尚在,可巧,可巧。”

爹爹眼中凿凿,掷地有声,“锦觅乃是我与梓芬之女!”

爹爹眉头一皱,谨慎看了眼小鱼仙倌,小鱼仙倌澄彻的双眼却不避讳直直看向我,眼底有甚么满得近乎要溢出来,唇角勾着一抹清隽的笑,丝丝入扣。投桃报李,我亦朝他笑了笑。半晌间,爹爹仿佛下了个定夺,强即将右手自袖下翻转收回,清冽的神采间包含着压抑和哑忍。

诸仙连道:“本日恰是谷旦,水神得女归,夜神得妻正,火神失物返,真真可喜可贺!三喜临门!”

一语惊醒众神仙,纷繁点头称疑,太白金星眉毛胡子一把白,作高深状抖了抖,体贴与爹爹道:“天后所言有理,仙上可莫要认错了。”

真真叫人懊丧至极,霜花夜降朝逝,来去仓促无踪迹,轻飘飘一片一看便非常命薄,还不如做颗圆溜溜的葡萄来得实在、富态。

爹爹暖暖握了我的手,冷然瞧着天帝天后,“不劳天后挂记,若非民气险恶,梓芬又何必自锦觅出世起便施术压抑她的真身灵力!”爹爹寒声又道:“天帝可知当年花神因何仙去?”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