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得凡人偶然也有些凡人的见地,这对星许愿之说公然灵验得紧。
我冷静将目光跟着那流星走了一回,如何看这线路都仿佛不大对,不过半晌,院中一片荧光大起,呔,果然不出我所料砸在了我院子里。可莫要将我种的芭蕉给砸坏了。
凤凰一抬手,摇了点头,道:“小神又岂是那以貌取人的陋劣之辈。旭凤心仪锦觅,自是欢乐她泉水样的性子,固然与她的样貌无半分关联。”
小鱼仙倌收回目光,淡淡掩了笑,“锦觅仙子想来公然是有些闷坏了,小神不知可有幸运请得锦觅仙子出这水镜散散心?”小鱼仙倌固然是个善解人意的好神仙。
我做了副勉为其难的模样道:“也好。”
但是,二十四位芳主被他这金光一晃,面色却暗沉了很多,纷繁掐了足下花驾,落在凤凰面前。凤凰施施然一抱手,“小神旭凤见过诸位芳主。”
长芳主用眼尾扫了扫他,“火神千里迢迢一番两番擅闯我花界禁地不知是个甚么说法?”
“只锦觅千万不成?”凤凰闻言低头半晌深思,顷刻间面色突然惊变,很有些风起云涌、幡然梦碎的态势,“天帝……先花神……锦觅莫不是……”
“小神未下拜帖,冒昧前来,还请锦觅仙子莫要见怪。”小鱼仙倌固然是个礼数颇全面的神仙。
“荒唐!”丁香小芳主咬牙切齿截过话头,气得浑身发颤,“真真作孽!六合之大,女子又岂止千千万,你天家何为老是不放过我花界?!何况锦觅,火神就莫要肖想了!”
“火神有这般工夫闯我花界,不若去问问那高高在上的天帝陛下。”玉兰芳主冷言插将出去。
凤凰敛了敛眉,“小神不知两界因着甚么旧事结下这万千年的夙怨,只是非论如何的过往,皆是前尘旧事,若世世代代影响下去未免不智,望请二十四位芳主将这起因奉告小神一二,许是曲解也未可知。”
又过上两日,长芳主按例来水镜将我巡查一番,待她走后,我看了看桌上的更漏,才不过亥时,百无聊赖间便捻了片葡萄叶儿招来一群萤火虫,挨个将它们拔去翅膀玩着解闷。
蹲在院门拐角处听了半晌壁角的老胡被长芳主点名捉了个正着,摸了头嘿嘿干笑着将滚滚圆的身子挪出来,转头一脸庄严地对凤凰一伸手,“火神殿下请――!”
我噌噌跑去后院,一片灼灼仙光消逝后,却那里有甚么骑扫帚的细姨君,月光如水下,小鱼仙倌牵了只梅花魇兽,静肃立在院中对我盈盈一笑,青瓷绣纹高雅地蒲伏在他周身白绢衣袍上,跟着夜风起起伏伏。
“那里那里,这两日闲散得慌,小鱼仙倌正巧可来与我解解闷,锦觅欢乐得紧。”我赶快客气了两句。
“多说无益,老胡,送客!”长芳主拂袖回身。
长芳主大抵听着我叫喊,飞来一个眼刀,啪嚓拍得我住了口乖乖闭上嘴。
凤凰固然常日里对我算不得亲厚,但是还算是个取信的神仙,前日里他既表情愉悦地答允了我会来花界,本日想来必然会来。凤凰的神力我夙来非常看好,门上这三条符对他来讲应和揭副春联子无甚别离。
我正筹办原路返回,眼角却扫过一阵粼粼七彩霞光,残暴非常,定睛一看,恰是凤凰那厮不晓得那里平空冒出从天而降落在了我的院门前,他本日着了件绯色宽袖袍,晃金凤纹镶边,衣摆迤地,这般刺眼地往我门前一戳,全部水镜都被照得亮堂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