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下!”忽闻得身后一声疾喊,就见那小耗子双目唰唰一睁,似有银针万千射出,我尚来不及有所行动,便被一个颀长温热的身躯扑压而下。

再说这妖兽穷奇与恶鬼诸犍,本来你放一把妖火,我造一个瘟疫,斗得你侬我侬、恰是畅快淋漓,不过是期间弄死了些个凡人草芥,也并不是件如何大不了的事情,却不想竟上达天听,被火神和夜神来一双捉一对,很有几分委曲。

小鱼仙倌闻言,眼睫半垂下一片淡淡的影子,唇角勾了勾,幽幽道:“水神之长女。”

当然,摘不到凤凰的内丹,摘个把妖魔的内丹也是不错的,现现在就有两个现成的。月黑风高夜,万物好眠时,趁本日他没用仙障锁我,且他刚与妖怪斗法返来正在屋内打坐疗摄生息,我便将那封妖的小葫芦顺了个来。

看她这般不共戴天红了眼的模样,我下认识地捂了捂脸,继而想起凤凰在我脸上施过把戏,非本人是瞧不出实在面孔的,便放动手安然应道:“不晓得嗳。”

“久闻天帝为夜神大殿订立了一门婚约,却不知这六合六界当中哪家女人有此殊荣?”半晌沉默后,鎏英公主转了个话头。

那公主许也被他的气势给骇住了,再没敢往下诘问那春梦,我便也无从得知凤凰心尖上的到底是个甚么物件。

凤凰和小鱼仙倌有些不义气,两人捉妖时施了个定身法将我单独撇在堆栈里,如是,我便生生错过了出色的打斗场面,那穷奇和诸犍是圆是扁我都没能瞅见,就见凤凰拿了两只黄澄澄的小葫芦单独返来,小鱼仙倌也因有些着紧的公事临时起意回了天界。

阿弥陀佛,我摸了摸后颈,眼看着地上的梦境被这一剑下去烟消云散,忽觉这女子不甚刻薄,扰了我看春梦的兴趣。

见他眼色不善气势压人,我便垂了头,强压下咳嗽站至他身后,方才让他面色稍稍和缓。

喃喃念得一个咒,我隔着葫芦壳瞧了瞧内里的风景,但见一只灰扑扑的东西趴在葫芦底,模样有些像是尘寰的耗子,紧闭双目光有出气却无进气,目睹着气味越来越弱了。我估摸了一下它这般残次灵力远远敌不过我,便放心大胆地揭了葫芦上的火印,将它取了出来。

我心中一叹,送子观音娘娘此番忒是不给天家脸面了些。

看戏最是讲究好的位次,此番这出戏凤凰唱的主,天然是坐在他劈面看来得畅快些,是以,我毫不踌躇择了小鱼仙倌身边的位子。

“二殿下莫不是有了心仪之人,我等魔女之流便再入不了二殿下之眼?”那公主红了红眼,几分泫然欲泣,“刚才鎏英在院中见那魇兽吞吐梦境,梦中女子与二殿下举止密切,莫不就是二殿下心尖上的人?”

“你是夜神的侍从吧?说!火神但是在此?”杏眼圆睁,气势汹汹。

即使我此番身份只是个微不敷道的二殿下贴身侍女,那卞城公主却摆布看我碍眼得很,总变着方儿想支开我与那凤凰独处,实在我亦很想成全她,何如凤凰却不肯成全我的善解人意,我神通不及他,只要莫可何如地持续承接那卞城公主和一干妖魔女子的横眉瞪眼。

甫一坐下,凤凰便抬眼清清冷冷将我一看,号令道:“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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