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想,我初生便是个精灵娃娃,长了几千年变作个精灵女人,再过十来万年长成个精灵姨姨,最后莫不是还要变作精灵奶奶不成?
天上神多,西天佛多。
将来佛道:“命理机遇,不成说,不成说。”
大雷音寺中,十八位金身罗汉或坐或卧或站立,在庙堂高宇当中摆布摆列开来,中心一香炉,仅焚一只尾指粗细的香,青烟细细一绺悄悄逸出,在空中渐渐消逝成轻灵梵音,诵经环绕,丝丝入扣。
声音太轻了,前面我却没闻声他念叨些甚么,爹爹离得远便更是听不清了。
树下,如来爷爷侧卧浓荫之间,垂目小憩。其身前地上似安排了一块明镜,倒映着夕照的余晖金灿灿叫人不能逼视,我被迫移开眼,却在转头的间隙当中瞧见一朵重瓣青莲温馨地甜睡在镜面之上,淡然平和清雅卓然,却独独缺失了一片花瓣,高耸地残破。
右边,将来佛淡淡看了看我,本来温馨平和的面庞微微出现一丝波澜,眉心一皱,垂目闭眼,轻烟一叹。
弥勒佛扇了扇衣衿,道:“也好也好。”
细心一看,本来我扶的那团物什竟是个肉乎乎的大肚皮,我原觉得天下断没人能赛得过老、胡珠圆玉润了,此番一对比,才知何为宰相肚里能撑船,那肉肉的肚皮此时正高低颤抖着,瞅着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三层肉,我松开手平静赞道:“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好肚,好肚!”
“小神洛霖见过弥勒佛。”前面爹爹早已回身。
“就是阿谁总牵了鹿巡夜的孤介小神仙吗?”弥勒佛将手放在肚上深思半晌,不待爹爹答话却又转头对我喃喃道:“若真真嫁得他倒也好,只怕……”似是对我说话,又似自言自语。
不想这矮壮的胖和尚便是弥勒佛。但见他手执葵扇敲了敲爹爹的肩头,“哎呀呀,这不就是小洛霖嘛!可有些年初不见了。”
我嚼了嚼这话,如何听如何觉着和“不若从了我吧”味道切近,遂感觉有些亲热之意。
一小我生做精灵并不成悲,可悲的是到死都还是个精灵。
爹爹领我往前又行了一段路后,我却模糊听得前面弥勒佛无穷唏嘘:“可惜了可惜了,本欲助你度过灾害。”细心一听,却又寂寂无声,便是虫鸣也无更莫说人声,想来是我错觉。
“为的但是你身后梓芬之女?”左边畴昔佛望向我,神采间淡淡悲悯。不愧为畴昔、现在、将来三世佛,一眼便能晓得我的由来。
“我佛明察,想来必然知悉洛霖此番前来所为求何,不知可否互助?”爹爹恭敬垂目只视鼻尖。
爹爹清雅一笑,“是有十几万年不见了,洛霖虽不敢妄自负老却也不敢充小,这便是我的女儿锦觅,冒昧了尊上还瞥包涵。”
“我还道是谁家的娃,本来是你的,爹俊娘俏难怪生得如许都雅。如许的好苗子但是要趁早皈依佛门的好!”弥勒佛摇了摇圆圆的葵扇,转头热切对我道:“插手佛门能够消灾避邪,保你出入安然、家宅气旺、衣食无忧、百事亨通哦!小女人,心动吧!心动便从速哦!拜我为师吧!”
“南无香云盖菩萨摩诃萨。云何得长命,金刚不坏身。复以何人缘,得大坚毅力。云何于此经,究竟到此岸。愿佛开微密,广为众生说。那摩本师释迦牟尼佛……”
路面垂垂开阔,直至眼中映入一株冠幅广展、枝叶扶疏的荫荫茂树,深绿色的叶片交互发展,我眯眼瞧了瞧,是株菩提圣树,枝丫之间有气生根,下垂如老翁之须,叫人生出清净不成轻渎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