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女匪贼看着我有些寂然起敬的意义。
第二日凌晨,草间夜露尚在,这女匪贼倒是比夜露散得还早,平空就蒸发了。想来,是昨日夜里俄然病愈了,本日便没甚知己地遁匿了。既然她好了,我这几日工夫也不算白搭,但是功德美满了。遂,当日便回了族里。
呃,得来全不费工夫,这蛇入了药,养肾结果比普通草药可要好很多,且待我去将它擒来。
我作老成状笑道:“我在这群山中长大,自幼穿越其间,条条小径熟记于心,姑姑们岂会不知,如果让她们这些小女人跟着,我倒是不免担忧个把贪玩走失了路该如何找寻她们。”
羌活一下苦了脸,“荆芥姑姑,但是族长出去采药怎可无人伴随摆布,羌活还要帮族长背药篓子顺带跟着族长认些冷僻草药呢。”
“羌活,族长年幼,你比族长虚长两岁,本应有个榜样帮助的模样,现在如许,我瞧着,倒是族长比你沉稳很多。族长既点了你跟着她,有族长言传身教,你也该长进些了。”你看你看,我就晓得荆芥姑姑要说话了。
那女匪贼高低打量了我一眼,猜疑写道:“不知医者春秋多少?”
但见她伸手悄悄摩挲着宣纸一角,面色温和沉寂,口中嗫嚅仿佛想说两个甚么字,却终是没能发作声响来。
我看了看她从不离身的宝剑,不知为何俄然生出些莫名惺惺相惜的感慨来,放缓了声音自言自语道:“你们匪贼是提着脑袋过刀口舔血的日子,我虽不消打打杀杀,实在与你殊途同归,能过一日便算一日,你不晓得,我这辈子生来只为一件事,那就是给大天子研制长生不老药,如果研制不成,大天子两眼一闭升天之时便是我给他殉葬之日。我是先族长从路边捡来养大的,然,我自六岁被立为新任族长后却再没见过她,我问族里的姑姑们,姑姑们只说先族长做神仙去了,厥后我年事渐长才晓得,本来,底子没甚么成仙之说,自百余年前立国以来便有我圣医一族,而有个端方更是一早便定下的,每一任大天子驾崩时,圣医族族长便需本日被赐死,随而一道同帝王棺木被葬入帝陵作为殉葬品,以平生纯洁之灵魂为帝王超生。”
奇特的是,平常山间虫蛇皆警戒凶悍得很,等闲便会发明人的踪迹,要么转头进犯要么敏捷逃命,这蛇倒是不紧不慢,款摆蛇尾向前腹行游移,待到花丛深处倒是一顿,“咻”地一声半立起家子,我觉得它预备转头进犯我,正满身紧绷做好筹办在它转头一瞬将它拿下,却不想下一刻便见它猛地一下又俯下身去,竟是张大了口一口咬在甚么物什上,但听得轻微“噗”地一声响,像是蛇牙入肉的声音。
不该该呀。
我赶快向她连连摆手表示不是我干的,不晓得她明白没有,只见她已全然卸下对我的制掣,两眼茫然地看着远处,紧接着浑身又披收回暴起的戾气。
药篓子,“鸦鸦女人,我明天挖到一只野山鼠和一只一尺长的蜈蚣,等等晒干了,过几天给你入药,药效指定错不了,不过,我是不会跟你说让你吃老鼠蜈蚣的,哈哈。”
一旁贴身侍女羌活想是听到这话晓得能和我一起出去采药,捺不住性子,缺心眼地满面镇静几次朝我傻笑。
“知名无姓,不过凡尘走一遭。”我手上写道,嘴里絮絮:“名讳名讳,既然是‘讳’,天然要避讳的,鸦鸦女人公然是个不通礼节的匪贼,不过,归正你听不到,我就奉告你,我叫锦觅哦,好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