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一番话说罢,昂首一看,谢曜立了半晌,竟又要迈步分开。她心中惊到顶点,怕到顶点,快步冲上前,急的一把将他拦腰抱住,死死不罢休。
谢曜诧异之下,那脚步声过去相反的方向远去。他扶着树干挪出几步,耳背俄然动了动,顿住脚步,沉声道:“是谁躲在那?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谢曜抬袖擦了擦嘴角,看着袖子上暗红色的血迹,刺目非常,脑海中蓦地想起一册道家书上“走火入魔”四字。练武者若心脉大损,则气血逆流,致神接受损,初而呕血或见各种幻象,心生感到,直至灭亡。
当初从桃花岛逃离,还幸得天书还在身边一起相伴,是以闲逛流落也不觉是穷途末路。而眼下他臭名昭彰成众矢之的,天书也不是他所想的天书,师父母亲也早化作灰尘,单独一人身处这无边幽寂的树林,即便是立时死了,也不会有人晓得。
此时天气全数暗下,他才拉开天书的手,转过身道:“天书,我不会生你的气。”
天书蓦地想起谢曜说在树劣等她的话,不由得浑身一震,急返归去。
这林子倒是极大,天书东绕西绕,不时遇见有江湖人士举着火把探查谢曜下落。她焦心万分,却遍寻不着郭靖二人,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才回到最后与郭靖黄蓉分别的山道上。
谢曜眼神一痛,抬手将她脸颊边一缕发丝悄悄别到耳后,仿佛要将她的模样给死死记在心底。
天书又顺着小道追出甚远,正欲放弃,却听一男一女的说话声,她一辨音色,恰是郭靖和黄蓉。
林子里一片沉寂,只要老鸹展翅扑棱棱的声响。谢曜身受重伤,不敢调用内力,他却用心做出一个手势,对着西南角道:“你再不出来,我便脱手了。”这一句果有震慑,西南角一棵大树后慢悠悠转出一人来,朝谢曜啪啪鼓掌:“不错不错,老子还觉得你受了伤,使不出武功呢。”
“老子走了!”德罗追不知为何竟没下杀手,朝另一方向发挥轻功拜别。
郭靖点点头,道:“这是天然。”他接过方布,黄蓉在旁默契的亮起火折子,接着火光一瞧,三人都不由呆了一呆。但见这不大不小的方布上到处都是已经干枯的鲜血,瞧布料恰是谢曜从衣袖上撕下。
天书回想谢曜神情,蓦地想到甚么。
翻过布料另一边,但见上面用鲜血仓促忙忙写着几个字,但笔迹草率,全无章法,郭靖鼓励辨认,挨个念叨:“顾、、久、余、矣……这一个个的,都甚么意义?”
天书眼眶一热,竟不自发的落下泪来。
“哎?女人如何又碰到你了?”
“抵赖。”谢曜嘲笑一声,“你现下找我寻仇再好不过,不必客气,出招罢。”
“我错了……我错了,你别走好不好?”天书这是真的急了,她从未这般急过,只要想到谢曜再也不需求她,要离她远去,丢弃、分袂,不管是哪一件都让她难受的想大哭起来,“我再也不打你不骂你反面你吵架,谢疯子……你如何能够忘了你说过的话!你问我愿不肯意陪你共度余下几十年,我情愿,我一百个一千个情愿,你……你千万不能丢下我一个!”
正在此时,林子另一头俄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有人道:“那姓谢的指不定就在这林子里,大伙儿分头去找啊!”另一人辩驳道:“裘兄弟,不是向某长别人志气灭本身威风,我们如果分开,单身一人遇见那魔头也讨不着好处。这会儿林子里天气又暗,大师还是不要分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