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这个干甚么？”
谢曜抬袖擦了擦鼻涕，点头说：“不冷。”天书拉过他手，悄悄打了一下，佯怒道：“不准乱擦鼻涕。”说着，从怀里摸脱手绢，细细给谢曜拭净。谢曜俄然摸了摸天书的手背，傻笑道：“天书，你的手真和缓。”
谢曜“哦”了一声，道：“懂了！”
“意义就是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后，你我头发也白了，哪怕六合荒凉，也还在一起。”
山岳虽高,但底却不如何峻峭，天墨客怕谢曜滑溜出错,将带来的长绳索缚在腰间,与他互为牵援。谢曜虽忘了武功,但因长年练武根柢尚在，持续不竭爬了一个多时候也不带喘气，当天气全暗，天书便拿出事前筹办好的小灯，找了背风处扑灭，映着雪光，方和谢曜持续前行。不过量时，两人竟已经爬到山腰，罡风吹来比底下狠恶倍增，天书紧紧抱住谢曜胳膊，谢曜下认识伸手护住她的脸，仿佛怕她的肌肤被凛冽的暴风刮破普通。
“哦，本来是如许，那必定‘好啊好啊’！”谢曜笑眯眯的说罢，俄然又苦着脸，掰动手指头数数，“不好不好，你教过我，一天是十二个时候，一年是三百六十五天，那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岂不是无数个时候？那也等太久了，我现在就要和天书白头偕老啊！”
天书拿起小灯一照，这峰顶上积雪皑皑，四周薄雾覆盖，岂不是谢曜心心念念的云么？只不过人在云中，雾里看花，便被其蒙蔽。但这事理若给谢曜解释，又要解释半天，天书俄然“咦”了一声，指着东南角道：“你看那是甚么？”
谢曜鼓起掌说：“好啊好啊！”
天书被他这句话逗乐，忍不住哈哈一笑。谢曜俄然伸手在怀里一阵摸索，摸了半天摸出一截绳索，恰是方才上山他念叨着“捆云”的绳索。
谢曜从粗麻绳内里抽出一根细绳，俄然靠近天书脸颊，鼻尖几近和她的鼻尖抵在一起。天书面如火烧，却没有退开，而是眨眨眼问：“你做甚么？”谢曜忙道：“不要眨眼。”说着将绳索挽了个圈，往天书眼睛上套，“芦苇的箱子里有本书，上面说把头发用绳索绑住，就会永久在一起，然后……然后……”谢曜抓了抓头，“然后我忘了。”
“不要看，被烧伤的……很丑。”天书不想承认，但她不得不承认，她还是阿谁她，一个连妖都算不上怪物。但谢曜此时就在她面前，她随时都能够杀了他，拿了他的心脏，达成本身的抱负，但是……这不成能。
想来本身也是这般，她心头一热，双眼立时被热泪恍惚。
天书一怔，她的手向来都是冰冷，惊奇之下回握谢曜的手，不由又好气又好笑：“笨伯，是你的手冻僵了。”
天书抬眼看他眉眼，尽被白雪淹没。
便在此时，一缕月光的清辉照进洞中，映得雪光莹白。谢曜一把拉起天书，走到洞外，但见一轮圆月穿越云雾，又大又明，悬在山颠，好似伸手便能够到。
天书“扑哧”一笑：“傻瓜，当然越久越好，莫说五十年，五百年我也心甘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