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被他丑恶面庞一吓,战战兢兢道:“回菩萨话,那两个小儿昨日被他们师父领走啦!”
钱青健紧紧盯着谢曜,半晌长舒一口浊气,低下头道:“当初我等那般害你,你是要来报仇了?黄河帮现在只我一人,活得猪狗不如,你动手倒是给我一个痛快!”
申屠行冲抓住他腾空乱挥的手,问:“师父,你在说甚么啊?”
“啊哟!忘玄大师,你如何也来这里啦?”人群中钻出一白面瘦子,朝谢曜拱手,“前两日陆庄主大婚,鄙人也是座上来宾,目睹大师风采,本想与大师扳话几句,不料奉告大师分开,忸捏忸捏。”
丁跃一擦鼻子,哼道:“你和我赌,那手气每天都臭!”
柳树后一声娇笑,转出一人,翠衫缓带,恰是李莫愁。
李莫愁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本日放陆家庄一命乃看在忘玄大师你的面子上,但十年后代道变迁,还请忘玄大师莫再插手。”说是给谢曜一个面子,但实际上倒是因为本身武功不济,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这十年中她尽力练武,届时功力大进,再来灭陆家庄满门不迟。到底是陆展元负她在先,她既在喜堂大难不死,总会找机会寻抨击。
秋风缓缓,谢曜纵马沿湖边走了一段,俄然一勒马缰,回身盯着一株柳树,道:“出来罢。”
谢曜喊了点头,道了个“好”字。
他翻身上马,朝小二所指方向沿途追去,芦苇不时停下四周嗅嗅,追逐两日,在官道旁一间茶寮停下。茶寮里里外核心着两圈人,个个手拿刀剑,不知在做甚么。
“是么?那你给我。”
叶方涛不由嗤笑,在几人回身之时,讽刺道:“黄河帮的人,一个比一个没用,难怪成不了大事。”
谢曜听他提到那件事,心神一晃。
叶方涛神采一白,拿过骰盅,一手掷下去,四粒二点,一粒一点,一粒三点。不由骂道:“他妈的,明天手气太臭,竟输给你一个小鬼!”神情甚是懊丧。
黄河四鬼拦路掳掠,沙通天等人投效金国,的确算不得好人。但叶方涛脱手卑鄙,又哪算得上朴重作为?江湖上恩恩仇怨,何为善,何为恶,两难清。
申屠行冲看不过眼,上前道:“戋戋五百两银子,你何必欺人太过!”
谢曜神采一怔,只觉这声音非常熟谙,他细心一瞧那肮脏男人面庞,几经思考,蓦地想起此人恰是黄河四鬼中的“丧门斧”钱青健。
申屠行冲和另一肮脏男人站在丁跃左边,两人背上都背着一对双斧,朝中张望。
便在此时,钱青健俄然抬头惨叫,谢曜被他声音一惊,只见钱青健心口插着一支彻骨钉。本来叶方涛残疾今后,在轮椅扶手两侧装上暗器,他告急之下催动构造,钱青健不幸中招。
他感喟道:“当初那些事我已忘了大半,怎会找你寻仇。”
钱青健闻言大有喜色,道:“你方才说只需赢你三局,便将我欠你的银子一笔取消。堂堂一派左使,食言而肥,说出去也不怕天下人嘲笑!”叶方涛冷哼一声,出言辩驳:“黄河帮好事做尽,鬼门龙王沙通天也已销声匿迹,你四兄弟死伤其三,现在剩你一个,有甚么资格同我说不耻?”
钱青健内心暗道丁跃聪明,他晚个七八十年再还,那也不亏,当下便道:“不错,叶左使,我另有事,不作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