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哪儿都一样,襄阳……哎,襄阳。”郭靖不知想到甚么,叹了口气,遥遥一指院外,模糊可见汉水汤汤,“襄阳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上流流派,北通汝洛,西带秦蜀,南遮湖广,东瞰吴越。这些年你也瞧见了,蒙军南下,雄师压境,天下当真是危如累卵。襄阳是大宋半壁江山的樊篱,此城若失,只怕我大宋千万百姓便尽为蒙前人的仆从。”

说到杨康,谢曜便将几年前在嘉兴穆念慈的事情说给郭靖,郭靖听她病逝,不由凄然。又闻穆念慈的儿子已被谢曜收为门徒,忙大喊着要见。

他二人虽有手札来往,但到底好几年未见,相互嘘寒问暖。谢曜本觉得柯镇恶也在其间,岂料一问,方知他那大师父又回嘉兴贩子去了。

仿佛还记得彼时握住她手时的暖和缓悸动,谢曜不由摊开手掌,却只要几缕斜风细雨落在手心。

谢曜顺着他手指方向,了望江山,不由戚然:“你我皆在蒙古长大,亲目睹过蒙前人屠城惨状,虽说战役本无良善可言,但如此残杀老弱妇孺平头百姓,倒是不该。”

谢曜走向那家面馆,想要再细细聆听几句,俄然弦音一颤,曲调破音,面馆里传来一阵砰砰铛铛的喧闹大响,只听有一娇脆的嗓音痛斥道:“唱甚么唱!这般刺耳的调子,吵死人啦!”

她说罢,见谢曜还是站在原地没有行动,不由愤怒,心想:爹爹妈妈常教她惩恶除奸,此人长相丑恶,鬼鬼祟祟拦住来路,定然不是甚么好人!心机甫定,倏然抬手挥出青钩索,便直取谢曜胸口。

郭芙点点头:“当然都雅,我都不晓得青钩索这般好玩!”

郭靖闻言一愣,出声提示:“曜弟,恕愚兄小人之心。李莫愁在江湖上是甚么名声也不必我饶舌,此人若为这魔头弟子,不是我辈中人,你留她在身边,怕是极其不当。”

郭芙不由又怒又窘,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能将青钩索从她手里夺走。

谢曜听在耳中不由心头一热,顿住脚步,眼中升起雾气,到底心中难以节制伤情别绪,落拓江湖数十载,百结愁肠。他想到天书临死前交代的话,忙抬头眨了眨眼,将泪忍下,待风一吹,脸上又是一派沉寂。

“嗯,只是这个不是用来听,而是用来看。”谢曜说罢,回身在先前的面馆借来一截蜡烛,从树上折下枝条,左编右绾,做成一个灯笼架子。他做这些时,心中便想到天书,手上行动不由得慢了几分,待将青钩索缠绕在灯笼骨架上,扑灭蜡烛,顿时这粗陋的灯笼便散出刺眼敞亮的光芒,在夜色中幻丽非常。

郭靖答道:“几年前嘉兴陆家庄遭李莫愁灭门,敦儒和修文二人也在其间,无父无母,我怜他二人孤苦,便收做门徒,这些年一向跟在身侧。”

“兄弟,你能够给父母祈愿保佑身材安康,也能够给老婆后代祈愿恩爱完竣,还能够给亲戚朋友祈愿安然快意……要不祈愿赶走鞑虏,大宋承平!”男人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让谢曜掏银子,“买几根罢?”

郭靖听他提起此事,长叹道:“是啊,我何尝与你分歧。杨康跟从完颜洪烈,学成狡狯性子,了局惨烈……说到底,一小我吵嘴,本性是一方面,跟身边人学又是一方面。”

他话音甫落,兄弟两人相视而笑,联袂收支院中,登上环湖假山,在水榭亭中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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