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有些怜悯的看了看小丫头,岔开了话题,“奶妈我饿,我想用饭。”
秋菊走到檐下,回身又望了望侧院的葫芦拱门,想着或许她该找个机遇同宋妈妈说一说柳家和彭家的事情,她固然晓得的也未几,可也比从边城来的宋妈妈好些。有些事情或许宋妈妈晓得了还能替蜜斯想想体例。
她内心欣喜,往前走了几步蹲下替柳雅擦了擦嘴,笑着打趣道,“我的姐儿,这浆果是有多好吃,你看你,吃的这满嘴的红汁。”
宋妈妈沏好了茶,转头正都雅到门口一站,一座,一蹲的三个女孩儿。
柳雅抬手,将浆果含进了嘴里,小牙微微用力咬破了果皮。一股酸甜的汁水带着微微生涩的果香冲到舌尖,贪婪的舌头正要细细咀嚼,嘴里却只要一丝干涩的果渣。
柳雅心尖俄然揪着一痛。她从生到死几十年,向来没有当真的活过,也未曾如此肆意的高兴的从心底笑过,留在她的影象里的都是些甚么?哑忍,悔恨,嫌弃,悲忿,迫不得已,勉强责备,求而不得……
为什要如许活着?活着不是应当像这个丫头一样,高兴肆意,当下就做当下高兴的事情,今后,今后总会变成当下,当下高兴了,今后也会变得高兴。
秋菊应了诺,又送着宋妈妈和柳雅过了拱门,才叹了口气回身往屋里去。
“是啊,可好吃了,我也吃了好几个。”中间那半大丫头蹦跳着表功,欢畅的也插嘴出去讲道。
小丫头委曲的憋着嘴,低头不再说话。
夫人瞥见如许的姐儿应当不会再讨厌的暴露鄙夷的神情。
浆果太小,果汁更是少得不幸,如何也没法满足。
柳雅吃的速率越来越快,不知不觉变成了五指齐动,一次抓着好几颗咕噜着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吞。
秋菊紧紧的盯着柳雅,看着一个小女孩儿满脸的纠结不快。她心疼的满心伤涩。
如果夫人真的出了家,蜜斯该如何办。莫非就如许不管不顾的将蜜斯丢在着红叶寺。夫人也是不幸。夫家、婆家是世仇,相互仇恨了连累了几代人,现在拿着这两母女撒气,丢着这母女二人在这红叶寺自生自灭。
她意犹未尽的又捏了一颗红彤彤的浆果放进嘴里。
她想了想替小丫头讨情道,“这丫头从小跟着她爹在山林子里长大,没见过世面,也不晓得好歹,您多教教她,她固然不懂端方,可这丫头心善,内心念着您救她的恩德,你就是赶她,她也不会走。我看蜜斯也挺喜好她,不如再看看,如果她能一心对蜜斯好,不如就留下,就当给蜜斯留个忠心的丫头。”
一支手爪子缓慢地从秋菊前面斜伸出去,五指并用抓了几颗浆果,飞速的又缩了归去。
小丫头像吃惊的兔子,蹦跳着几下就穿过了侧面的葫芦拱门没了影子。
这是吃上瘾了?
秋菊和背后的丫头有些傻了眼。
宋妈妈抱起柳雅,望了望渐渐有些暗淡的天气,又望着小丫头道,“你又偷懒不做饭,跑出来玩。”
有这么好吃吗?
夫人沉迷佛事已经多年,前几日听服侍的周妈妈说,夫人成心削发,只是红叶寺是僧庙不好收留,夫人正求着主持举荐去白云庵。
蜜斯从小就被夫人丢弃普通的被一个奶妈子当女儿养大,每次瞥见这个怯懦怕事,畏畏缩缩的总藏在奶妈怀里的孩子,她就忍不住想,如果老爷不出事,如果夫人不碰到那样的事情,柳家大房嫡出的大蜜斯如何也不该被如许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