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大郎君可从没把这位当过娘,这么多年了,但是连这院门都没有迈过一次。”
她盼了又盼,一向盼到本日大郎结婚,始终还是没有盼来阿谁孩子。
一阵乐声叮咚缠绵,婉转荡漾,从远处飘了过来。
前院的喜乐怎会传到这深宅最远的院子?常日前院就是鞭炮轰鸣也是不成能传过来。
这帘子是柳雅强打着精力从床高低来,叮咛丫头丁香翻箱倒柜找出上好的蜀锦和根纱比了又比选了又选才换上的,就为了大郎来给她存候的时候能看着素净的色彩,舒畅一些,不会太嫌弃她这个病殃殃的母亲。
柳雅孔殷的想看一看院中盛放的白梅,内心焦灼不安。
前几日服侍的丫头丁香摘了一支送出去给她瞧,支头的白梅花苞已经饱满的仿若随时都会破开。
床上的人躺在丁香的臂弯里,一头披垂的青丝往两旁滑落而下,暴露一张惨白的小脸。
“真的死了。”柳雅嘀咕了一句,接着又道,“实在死了也好,能够出这院门去看看大郎,能亲眼看着他结婚,死也是件功德。”
她手肘一滑,噗的一声,扑倒在了床上,一动不动。
柳雅心中一喜,猛一下摆脱了白雾,身轻如烟,吐出了一口浑浊的气。
片片冰纹的窗棂就在面前,快了,快到了。
大家都感觉老太太不喝孙子的喜酒,跑到一个姨娘的院子里来哭,还哭晕畴昔,真是怪事年年有,这事最奇特了。
她卧病在床多年,甚么样的心性都变成了一潭死水,对甚么都了无兴趣,此时蹲在院中衰老的白梅树上,各式无聊的数着地上飘落的白梅花瓣,顺带看着喜堂里热烈的世人。
“一个姨娘,有啥撞不撞的。”
柳雅但是一进侯府就关在这院子里,除了服侍的几个下人,这十几年来,侯府里的主子她是一个都没有见过,名义上是妾,实在过的不过是犯人的日子。
“还真像啊?奇特。”柳雅迷惑的嘀咕了一句,扭身飘出了喜堂。
“那老太太这会儿如何过来了?刚才仿佛还哭晕了畴昔。”
柳雅在昏沉中渐渐坐了起来,下床往迎窗走去,窗有些远,隐蔽在一片白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