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陋不堪的话语声声入耳,叶红绡终是忍无可忍。岂料,她刚要破口痛骂这唯恐天下稳定的长舌妇,就听闻一声呵叱吃紧传来。
下一瞬,她就瞧见打小庇护的小丫头潸然泪下。
白九辞一语不发地听着,自始至终未曾表态,只拿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对着她,叫她摸不透他在想些甚么。
慈青花眼泪汪汪地与她对视,半晌后又依偎进她的怀里,忍不住“呜呜”地哭起来。
老爷根基不进她那院子,这已经是白家高低人尽皆知的“奥妙”了,可谁也没敢当着她的面提过这档子事儿。恰好就是这个打外头来的野丫头,在白府混吃混喝这么久不说,还敢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劈面戳她的心窝子。是可忍,孰不成忍?!
斯须,她蓦地回过神来,举高低巴瞪圆了眼,居高临下地辩驳:“我说错了吗?你姐姐就是个不知羞的贱丫头,跟野男人勾三搭四,还装狷介!我呸!我就是看不起你们这类小户人家的野丫头,一点礼义廉耻都不懂!真是有娘生、没娘养!”
“傻丫头,如何是你不好呢?你一向都很好,一向都很乖、很懂事,天底下再也找不到像你这么好的mm了。”叶红绡说着说着,也是红了眼眶,她抱紧了小丫头的上身,不肯放手。
他不能不抚心自问,如果他没有长年不归,是不是两个女儿就不会经历本日的这一番遭受。
男人那等冷到仿佛能把人冻成渣的眼神,她从未见过——仿佛她如果不当协的话,下一刻,一张血盆大口就能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如果换做平时,证据摆在面前,慈青花必定是无话可说的,然此情此景下,她却涓滴没有透暴露胆怯之色,反而还愈发奋怒地瞪着挤眉弄眼的妇人,一字一顿地夸大:“我再说一遍,我阿姐不是你说的那样,请你收回你的话,向我阿姐报歉!”
直到慈青花终究恍然大悟,泪流满面地问出这么一句,两人才离了相互的身子,四目相对。
见女子不否定也不承认,风味犹存的妇人对劲地笑了:“哎呀,叶女人,你别怪我多嘴啊。你看看你,都这把年纪了,好不轻易有个男人情愿娶你,你这还在矜持个甚么劲儿啊。”
叶红绡一见小丫头这模样,心都快碎了,下认识地就同儿时那般,将她从床上扶起,搂着她的身子,轻拍她的后背。
“够了!”
慈青花昂首看她,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是啊!不管如何说,这臭丫头的确是没出阁就跟男人厮混,成果一不谨慎怀了野种,到了谁眼里,都是这臭丫头不懂洁身自爱、自甘轻贱。她站出来揭穿这等丑事,是保护了白家的面子,就是把这事儿捅到老夫人那儿去,老夫人也定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跑甚么呀?莫不是做了甚么见不得光的事,没脸见人了?”
叶红绡不着陈迹地敛了敛眉,心道这女人还真是“动静通达”。
小丫头把脸埋进长姐的怀里,至此,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本来,她跟这个女人即便是狭路相逢了,也是无话可说的,只需求视若无睹地走开便可。偏生她跟孙蒙的事不知怎地竟传到了费姨娘的耳朵里,这让与她偶遇的妇人顿时来了精力。
叶红绡本就不是个能忍的人,听对方挑衅至此,自是冷冽一笑,反问道:“这事儿跟你有干系吗?我看费姨娘是实在闲得无聊了,白老将军又不理睬你,以是才到处探听别人的私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