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听力极好,听到了泪珠滴落在榻上迸溅的声音,轻叹一声说道:“上天终归是公允的,没给我一双明目,到是给我了一对活络的耳朵,倒省去看到这尘凡间的肮脏杂浊,只需聆听这尘凡百乐,岂不快哉?”
战事胶着,两边死伤一片。终究,密林中戴着铁面具的黑衣首级,拔出腰间长刀,嘴中一声奸笑:“小崽子们,随本座拿下那颗世子的人头!”
秋露闻言羞红了双脸,从速放下帘子,坐在那公子身边,动摇手臂娇嗔道:“公子,你看意姐姐老是胡言乱语,莫不是发了癔症,还是从速让她喝点药,封了她的嘴。”公子倒是轻笑不语。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喧华了,该给公子换药带了。”还是花语一声轻喝止住了两人的辩论。二人闻听要给公子换药,立即温馨下来,好似乖乖宝普通。
却说跟着一道黑箭射入马车,副侍卫长王尉心中便叫了一声遭,幸亏副将都浩反应迅捷,立即翻身上马,持刀守在马车前,王尉刹时沉着下来,伏身马背,大声呼喝:“全队鉴戒,弓箭上弦,刀盾手上前,左卫队紧守马车,余者随我迎敌!”在箭雨纷呈中,王尉心中借着箭矢的麋集程度,预算出埋伏的人马约莫有六七十人,心中稍稍心安,毕竟自家步队中撤除杂役仆人可战之士有八十七人,都是百战疆场的男人,定教贼人有来无回。
公子倒是开畅:“总归是一个瞎子,再好也是如此了。”
只见静坐在榻上的公子,身形骤动,右手间紫气环抱。忽见一道乌光自门口帘中激射而出,直指公子。
乱箭纷繁,你来我往,各有死伤。埋伏攻击的人,仗着先手上风,大占上风。却不料,劈面侍卫反应这般沉稳,倒像是见过血的彪悍人。黑衣人首级也是个判定的人,见此环境,扔动手中弓箭向火线挥了挥手,立即便有三四十个黑衣人持刀冲向火线保护队,这边大队人马仍在射箭保护。
电光火石之间,众女只看到紫黑两道光芒相撞,只听得“叮”的一声,黑光跌落,倒是一只纯铁打造的黑羽箭矢现在斜插在木桌上,接着是已经裂成两半的玉扳指落到地板上。
“呵呵,昨晚是谁给冷保护送酒来着,呃,我想想,还是大半夜来着,我再细心想想,阿谁身影象谁来着?”
公子虽瞎,但是听力向来活络,若不然又怎会在路过茶寮时听明净凝儿痛斥茶老儿的话,更是在转眼之间将事情委曲猜个大抵,便派冷风保护解了两报酬难。
“哪有啦,哼,不睬你了。”
不待车内世人做出反应,在黑箭射入的时候,路边树林里传出一声哨响,刺耳的声声响破天涯。随后万箭齐发,一枚枚带着寒光的箭矢,穿空而来。顷刻既是永久,在顷刻间被利箭穿身的侍卫不知多少,生命却逗留在那永久的一刹时。
突如其来的箭阵,打断了整齐的队形,形成混乱。劈面的侍卫,荣幸的,箭矢擦着耳际划过,划出一道血痕或是堵截几缕发丝,不利的,黑箭直接插入眼眶,留下在内里乱颤的箭尾或是利箭当胸穿过,倒地的身躯宛安闲血泊中挣扎,爬动的嘴唇说不出声来,只是在呢喃着,不知在说些甚么。
“好喔,你这小丫头还想封姐姐的嘴,讨打。”
花语拭去眼角泪痕,轻声说道:“反倒教公子开解我等,婢子倒是无端感慨了。”言毕便接过秋露递来的新丝带,轻语:“公子稍待。”谨慎翼翼的将丝带缠绕在公子端倪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