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和夜风一起送来的，是他留给晏三合最后的话——
董承风被她问得一怔。
“……”
黑暗中，晏三合脸上的神采恍惚了，但肩膀始终在不断地发颤，董承风叹出一口气，悄悄闭上眼睛。
“丫头。”
“故事讲完了，你跟着我另有甚么意义？”
等不到答案，她再上前一步，眉头压得更紧了。
“悔怨个屁！”
那！个！女！婴！就！是！我！
董承风笑笑，“你看了就晓得。”
他把承担往背上一系，晏三合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
“别没大没小，论辈分，你该称呼我一声承风叔。”
那么！
——陆时一遍又一遍的问她多大，那里人，是因为他也从这张脸上，看到了一点故交的影子。
“她为甚么要生下我？”
密林里。
“我真正的名字叫甚么？”
真正属于我董承风的故事。
——为了不让汉王发明，他用木桶敲破了她的头，让她困于内宅。
我！就！是！那！个！女！婴！
“她晓得不晓得因为我的存在，死了很多人，他们凭甚么要为我死，凭甚么？”
他拍拍她的脑袋，又悄悄揉了一下。
“晏三合，谁为你死了？”董承风轻声问。
沈杜若？
“她为太子生了一个孩子，是个女婴。”
晏三合有些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
我是这个故事里的配角，我的出世，我的过往，我的经历，我的傲慢高傲，另有我的悲喜。
“把手伸出来。”
董承风看着胸前的这双手，还真是见了鬼，这手竟然长得像她，细颀长长，骨节清楚。
董承风脸上暴露一点欢愉，把册子塞到她手上，“本来觉得要跟我一辈子，现在终究能够扔了。”
“我是如何活下来的？”
她已经一动不动在这里站了一个时候，浓厚的夜色和她的身形融在一起。
“对了，转头你解心魔的时候，带一句给赵狐狸，就说我董承风倒了八辈子大霉，才碰到了他。”
董承风昂首看了看夜色：“前面的那些都是他们的故事，唯有我说的，才属于我的。”
晏三合一手抓紧钥匙，一手揪住董承风的衣袖：“接下来，你要去那里？”
晏三合伸手拦住他的来路。
“为甚么他们一个个的都要算计我？我就那么好欺负吗？”
晏三合感遭到锥心砭骨痛的同时，脑筋非常的复苏，很多畴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现在都一一有了答案。
董承风看着这孩子脸上失控的神采，他俄然想到很多年前，沈杜若酒后揪着他的前襟，嘶喊道：
“不悔怨吗？”
董承风看都不看一眼，甩着两条胳膊来到晏三合面前。
“……”
戏台上，不但有墨客和蜜斯，也有一两个小人物，小角色，他们也想让看戏的人，向他们投去目光。
董承风哈哈一笑后，又伸手冲晏三合点点。
——阴界里，那些乌鸦怕她的启事，是因为她是先太子的骨肉。
“此事无谢，如有谢，必是在地府之下，你我相见，我自屈膝向你一拜。
薜昭解开缰绳，把两匹马牵到河边喝水，目光时不时的往远处看去。
“你要长得像她该多好，或许我还会陪你多走一段路，只可惜啊……”
“回草原，大碗喝酒，大快吃肉。运气好的话，碰到一个还能入眼的女人，娶回家，暖被窝，再生一两个小崽子。”
现在，她终究明白，他为甚么要把前情说得那么清楚，并且让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