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反应过来那道白光是甚么,只听沈冲狂吼道:
他看到了甚么?
谢知非和裴笑对视一眼,两人披上薄薄的一层蓑衣,翻身上马,跟在了迎新的步队中间。
谢知非冲他大吼一声:“记得放信号弹。”
“皇祖父,孙儿辞职!”
百姓和辂车中间,是两道由锦衣卫摆列构成的人墙。
长久的慌乱后,锦衣卫敏捷反应过来,和黑衣人缠打在一起。
端木宫的宫人们长松一口气,心说这雨要再这么下下去,太孙迎亲,可就狼狈了。
谢知非朝裴笑瞄一眼,抓了几年盗贼的经历奉告他——真正的伤害,就藏在这些人挤人的百姓里。
天子微眯起双眼。
幸亏这辂车壁临时加厚了木板,不然……
天亮时分,雨势渐小,天空垂垂亮堂起来。
两人手中的剑快得的确能用闪电来描述,瞬息间,就放倒了七八个。
“殿下在车里呆着,千万不要出来,臣很快就能把反贼拿下。”
百姓们那里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出,纷繁夺路而逃,潮流般的人群一下子突破了锦衣卫的防地。
帝王最忌心软。
混乱中,混在百姓中的汉王府暗卫手起刀落,十几个锦衣卫齐唰唰的被割了喉。
就在这时,高墙上跳下无数黑衣人,直奔辂车而去。
“能看到枕边人的私心,看到臣子的图谋,看到身后那些个宦官们的野心。你看到这些,就明白本身甚么时候要狠,甚么时候要忍。”
车外的人惊的是:我走了,她如何办?
唱礼官大喊一声:“皇太孙殿下出发咯!”
这会一比武,环境不妙。
谢知非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车轱轳边上,裴笑的脑袋探出来。
“你他娘的给我躲好了。”
赵亦时哈腰施礼,回身大步往前走,再也没回过甚。
“因为藏起来,向外看,才气看到千奇百态。”
礼乐声起,一世人浩浩大荡的向吴府走去。
“是!”
变故,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沈冲瞳孔剧缩,提剑迎上去。
我去你娘!
裴笑从速钻到车轱轳上面,抖抖索索从怀里取出一枚信号弹,然后又把身子伸出去。
他个子很高,穿戴明黄色的龙袍,在大伞下悄悄地看着他最爱的孙子,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谢知非扒开迎亲的人群,冲到辂车前,猛的一撩车帘,只见皇太孙面色惨白地坐在密密麻麻的箭矢中间。
哎啊啊,忘了信号弹。
向太子佳耦行过礼后,他在侍卫的簇拥下,坐上马车,直奔皇宫。
祖孙俩目光对上,赵亦时正要施礼,手被永和帝一把拽住。
赵亦时冲他们微微一笑,在内侍的搀扶下,坐上辂车。
一转头,心就软。
他跳上马车,走到步队最前面,刚要提示一下让他们走快一点,忽的,面前一道白光闪过。
谢知非看着那黑压压、乱轰轰的人群,内心不知为何,俄然升起一丝不太妙的感受。
“你们都退下,朕陪皇太孙走一段。”
弹矢收回一声刺耳的尖叫声,直冲云霄。
“庇护殿下,有刺客。”
走出宫门。
“陛下?”
一个“回”字,还没有说出口,裴笑眼睛蓦地睁大。
“时儿,你可知帝王为何要藏在这深宫里,连枕边的人都不能等闲见到?”
赵亦时第一眼就看到了谢知非和裴笑,这两人一个穿戴官袍,一个穿戴白衣,合打了一把伞。
无数支长箭像飞雨一样落下来,直奔着辂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