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写到一半的时候,暖阁的除夕宴散了。

他不过是让她没摔着,她倒是救了他的命。

“爹,今儿个是除夕。”

陆时没等她把话说完,就低眉顺目标应了下来。

她托着下巴,眯着眼,“爹只要在聘书上多添一行字:须善待我女儿。”

“除夕就不能做文章了?”

唐岐令没答复女儿的话,而是抚须看着陆时。

屋是暖的,酒是香的,唐老爷的笑是宠溺的,女孩的笑是甜的,陆时的天下是石破天惊的。

陆时俄然感觉做唐岐令的门生也没甚么不好,起码面前这女孩儿就非常的风趣儿。

陆时看着女孩儿的长睫,“等我做完了,再陪你……”

“唐之未。”

“这文章你没有两个时候是写不完的。”

仿佛老天爷把她扔到人间的时候,格外的多了几分厚爱。

陆时还将来得及答复,就听唐之未道:“他山之石,能够攻玉,爹,为何不消攻玉二字。”

女孩儿吐了下舌头,身子凑过来,捂着嘴低声道:“陆师兄,这话出自四书文,意义是……”

“等老爷、蜜斯把这嘴上官司打清楚,黄花菜都要凉了。”

实在聪明二字,还不敷以描述。

如果她出身在一个好人家,如果有个疼她的丈夫,那她是不是也会用手揉着陆时的脑袋,和顺的说:

女孩儿冲林壁挤眉弄眼,笑得一脸对劲。

“林壁,我也想喝一点。”

“你……”

陆时二话不说,走到外间去写文章。

陆时诚心道:“我还欠着大蜜斯的。”

“你……”

陆时向来不感觉本身的身份,实在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窜改。

唐岐令伸手,冲她点点。

她立即收了话,冲他莞尔一笑:“陆师兄,新年欢愉。”

“那敢情好,我恰好和我娘说道说道,让她点头同意,不然我爹爹命苦呢。”

书读完,他还要临半个时候的帖。

除夕她没有说完整的一句话:就是这一笔字,太差了些。

“爹,他真是我师兄?”

他还是住在后院,还是白日养马。

比如现在。

我是得读书,并且还得读出点花样来,不然,哪配得上女孩儿左一口陆师兄,右一口陆师兄。

“哎,我的爹爹,女儿在呢,您有何叮咛?是要女儿帮您斟酒,还是要女儿帮您布菜。”

让陆时再次感遭到石破天惊的,不是唐岐令的满腹诗书,而是那女孩儿的聪明。

陆时唇动了动,却听唐岐令道:“耳边已经有一个聒噪的,再来一个,你爹的老命还要不要?”

深夜困得实在不可时,他就吊一桶井水,洗一把冷水脸,持续埋头苦读。

女孩儿笑:“我让林壁陪吧,放过你了。”

唐老爷一本端庄:“今儿除夕,明儿再管,明儿必然管。”

陆时自夸是个聪明人,但他那点聪明,在女孩儿面前压根不敷看。

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她几近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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