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三合从他手中抽过缰绳,脚往马踏上一踩,人已到马背上,奔驰而去。
“能喝半碗薄粥。”
“你们谢家赌得起吗?”
“阿谁……”
谢知非惊得连呼吸都止住了。
“……”
甚么好脾气,甚么嘴甜,甚么世家少爷的风采……
日头升起,又落下;
“担不起!”
“……”
谢知非接过信,缓慢的扫几眼后,桃花眼渐渐上扬,终究暴露一点笑。
晏三合:“不肯定。”
“晏女人?”
谢知非看着晏三合,目光意味深长。
晏三合两只乌黑的眸子子一动不动,手里的馒头掉地上也没发觉。
“拿纸笔来。”
晏三合:“回!京!城!”
谢知非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你,你说甚么?”
他吐出一口带着血腥的痰,舔舔牙。
吴氏脱口问道:“最坏的筹算是甚么?”
谢三爷这五天来一向在内心憋着的明火、暗火、天火、地火齐齐烧了上来。
裴太医打趣道:“我这几天,尽往你们谢家跑,腿都跑细一圈了,说吧,这回又是谁病了。”
谢三爷抱怨归抱怨,轻重缓急分得很清楚,“车扔了,马解套骑走,别迟误时候,从速的。”
谢知非担忧这话被晏三合听去,忙呵叱住,还是不太放心,偷偷拿余光去瞄她。
朱青问店里的伴计要了纸笔,“爷多写几句,老太太收着信,一高兴指不定病都好了。”
“不消修了,我骑马。”
“能不能流露一下,那一成掌控是甚么?”
谢而立只觉万箭穿心。
裴太医进到东配房,冲床前守着的夫人吴氏行了个礼,吴氏忙将床头的位置让出来。
大风刮起,雨落下。
“少废话!”
裴太医没说话,又凝神诊了好一会,才冲吴氏一点头,表示她到外头说去。
谢三爷用力的喘了几口气,决定再病笃挣扎一下。
谢知非算算日子,已经四天没给家里捎信,尽忙着赶路了。
谢知非这回有了点经历,上前几步,伸脱手在她面前晃晃。
晏女人冷冷回他三个字。
“如何又凶恶了呢!”
裴太医摇点头,“比着那几天仿佛还要凶恶一些。”
“爷!”
“我瞅瞅去。”
“……”
“就如许,她还叮咛我照顾好晏女人,别让晏女人受委曲了。”
谢而立站在院门口,交来回回踱着步。
丁一撇嘴,“这天底下的女子都像她如许,我宁肯打一辈子的光棍。”
吴氏像被雷击中了一样,不由自主的退后半步。
丁一上前磨墨,“别报喜不报忧,我们这趟差事……”
“修修很快的,迟误不了多久,离都城另有五六百里呢,这鬼天瞧着又像要下……”
莫非被丁一说中了,她真的鬼上身了?
滚边儿去吧!
“万一对了呢?”
又来了!
濨恩堂。
……
官道上,数匹俊马缓慢的奔驰着,扬起片片灰尘。
只是这委曲来得快,也去得快。
“爷,是不是老太太身子好些了?”朱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