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姐儿把头往前够够,声音一下子压下来。
饶是谢知非做好了心机筹办,也被这三个字惊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村间小道。
“肉吃饱,酒喝足,另有个姣美的三爷背着回家。”
皇亲国戚?
“……”
泪光中。
这一嗓子吼得极响。
谢知非心头大震,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
珍姐儿阴恻恻地笑道:“做做野鸳鸯也就得了,想八抬大桥抬进门啊,门缝儿都没有。”
晏三合深吸一口气,嗡声道:“我不太信。”
远处,晏三合只感觉胸口一哽。
“不是你说的吗,得宠的都在皇宫里住着呢,哪能跑我们这犄角旮旯来。”
珍姐儿重重的叹了口气。
谢知非闭了闭眼,沉默很久后,摇点头,“扶我起来,我送珍姐儿最后一程。”
“他们那里被我克死的?他们一个个都是被我活生机死的……哈哈哈……气死好……哈哈哈……死了好……”
谢知非:“好了几年啊?”
那就是青梅竹马。
他暴露一口白牙,“说你水性好,心肠也好,还帮她一起照看黑蛋。”
谢知非脸上暴露惊色,“他们就这么好上了?都才几岁啊?”
“吃饱了,喝够了,不归去做甚么?”
“……”
“河里那么多划子,哪条不能撑一撑;再往下走个两个时候,另有桥,桥上也能见啊!”
裴笑不晓得要不要跟畴昔,冒死朝晏三合挤眼睛。
她一接,“甚么?”
“我呸!”
他手一甩,“珍姐儿,接着!”
“你还没说那人是谁呢?”
“如何没啥说的?”
“那你记好了,我叫……”
是真的甜,一向甜到她内心,她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你,你叫啥名?”
笑着笑着,她浑浊的眼里流下了泪。
俊郎的男人背着秃顶的老妪,你一言,我一语。
珍姐儿不信,“真背?”
就在这时,本来搭在他肩上的手,俄然垂落下来。
“回了娘家,爹也打,娘也骂,哥哥嫂嫂个个不给我好神采看,我要不狠点儿,他们能把我卖到鹞子里去。”
裴笑猎奇地插了句话,“她每天游畴昔啊?”
谢知非拿不定主张,去看晏三合。
“读过书吗?”
谢知非笑笑:“那他是阿谁不得宠的?”
“谢哥儿,鸡都会下蛋,你说我如何就生不出个崽子来呢?他们还让我和别的男人睡了,有三个呢,个个都夸我的身子嫩。”
“你……记好了……那边最悲伤,关山见秋月……他叫……吴关月。”
珍姐儿的嘴里像是真的含着一颗糖,她咂吧了两声,垂垂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含混。
“老天哟,我的命如何这么苦哟!”
珍姐儿实在不客气,往谢知非背上一趴,从喉咙里收回“嚯嚯”两声,非常对劲。
她害羞的目光无处安设,手一下一下抚着胸前黑长的辫子,“说我甚么?”
谢知非一点头,拿出最平常的神情和语气。
想到这里,晏三合刚要用手指戳一戳谢知非,谢知非已经开口问道:
“长得都雅不说,说话也像你一样轻声轻气,还会写书画画。”
珍姐儿朝地上啐了一口,伸出小拇指,在谢哥儿面前比划。
……
他和顺的目光朝她看过来,“三妹总和我提及你。”
晏三合悄悄一点头,他利落的往地上一蹲,“来吧,上来!”
“探听了,你不就那几件破事吗?没啥说的。”
谢知非用心问:“好了这么久,那人如何不来胡家提亲啊?河这头,河那头不是通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