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北听得眉头一皱,忙又向门外走了几步。
此时书房内亦是灯火透明。
郭北寂然应了,应罢便回身出厅。
“好”见他这番强撑,谢姜内心也是有些发涩,便低低应了道:“我去倒了茶来。”便起家出去阁房。
由侧门通今后院的青石小径上,倒是打扫的频为洁净。
谢姜见此人眨眼之间,似又答复了昔日那种似清冷似萧洒的性子,不由抿嘴道:“郎君方才倒是吓了我一跳。”说罢,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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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宅子里冰雪未消,又房舍之间殊无人声,倒是显出来几分寥寂之态。
门帘子一掀一荡,吹的案桌上烛光忽闪忽灭,直是闪动不定。
夜暮低垂,天涯稀落几颗星星,星光映着房顶上的积雪,散出浅淡的寒光来。
九公子正倚着书案看书,闻声门帘子一响,便抬了眸子。
等了半晌,远山见上首还是没有动静,便大着胆量斜了眼角向上偷偷瞄了……可惜,烛亮光是亮,只九公子一手握着书册,另只手掐了眉心,掐眉心那只手掌恰好挡住眉眼。
“嗯!他与本公子倒是想到了一处。”九公子眉头微微一皱,放动手看了远山道:“陈大医没有说他梦话时都说了甚么话?”
只觉安抚有,叮咛有,且更有“挺身而出,拦下统统”的浓浓意味。
只他再向外走,终架不住屋子里声音又大……“韩君子言前次拿来那张还是假的……可爱!你且烧了……。”停了一会儿“木侯这回若不拿回……本候就……。”
郭北本来就守在厅外,听得元膺唤人,忙急步出去揖礼道:“君上。”
远山低声道:“明天上午晌,夫人去见萧仪,当时谈起霍廷逸去楚,萧仪道……他必是去见楚熙。”
九公子眼睑微阖,抬手揉了眉心道:“说来听听?”
他便借游历之名暗查,这才发明梁国有人屯积马匹,封海内盐、铁及其粮米流入市间的也是减了半数之多。
亦不晓得……她可了然赠珠的意义?
先时房里是窃窃低语,过不一会儿,声音渐大。郭北本来守在门外,就算不留意去听,也是断断续续听了几句“……拿这几张,将粮草兵戒运回……。”
萧仪眼看她掀了帘子,纤细窈窕的腰身一旋,又逶迤与地的裙裾窸窸索萦,半晌间便拖去了帘后,不由眼睑微阖,细心咀嚼她话里的意义。
又过了一会儿,九公子咳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依夫人的性子,为大局为拯救之恩,萧仪这件事她也不会不管。”说罢这句,放动手敲敲桌沿儿,眸光一扫远山,淡声叮咛:“派人去看看她如何对于楚熙。”
萧仪也是勾唇。
待出屋倒了茶再转返来,萧仪已是神采如常,就连额头上的汗也蘸的干清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