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国公一张老脸涨得紫红,双手微颤,但一副义薄云天的神情,“老臣另有话要说,陛下迟迟不肯册立妃嫔,老臣不敢苟同!即便皇上不想赵蜜斯入宫,陛下也该选贤德之女子立为妃嫔,同主六宫、连绵子嗣,方为社稷之福!”
穆筱筱昂首,俄然猛地扑入他怀中,力量之大竟推得他后退一步,几乎撞上身后的廊柱。
她仓猝一扬眼睫,眨回眼泪,傲然昂首,暴露一个高高在上的浅笑,母范天下,风韵夺目。
“陛下!”那白胡子官员跪行至阶前,“老臣……”
赵艺的父亲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明显并不知赵艺会明天会俄然做出这等大胆而不知耻辱的事情。
一起未语,轿撵停在梧桐居前,穆筱筱与蓝绯墨步下轿撵,穿过挂着红色宫灯的游廊,感受着过年的气味。
群臣现在都已体味出些山雨欲来的意味,蓝绯墨的手腕这大半年以来大家深有体味。
如果平常穆筱筱早笑出来打趣他了,可现在她实在没有表情,刚才的事给她的打击太大了,江山社稷都压在本身的肚子上,这让她压力山大。
高位上的穆筱筱没有听清这话,但皇上武功已经闻声了,眸色一凛、
她走出了廊外,仰脸伸脱手,去接飘飘洒洒的落雪。雪花落在手内心,凉凉的,半晌就化成了一滴晶莹的水滴。
“哼!”蓝绯墨一声冷哼,“朕如果不纳妃,依你们所言,江山社稷都要毁在朕手中了!”
穆筱筱霍然抬眸,目光直刺陵国公。蓝绯墨过了这个年才是二十一岁的小鲜肉,她也只要十八岁,又不是不能生,现在提这些是不是用心发难?
“下雪了!瑞雪兆丰年,丧事。”穆筱筱的声音安静,带着点感喟和愁绪。
穆筱筱温馨地坐在蓝绯墨身侧,唇畔仍然带着淡笑。眸底不见愤怒,只要垂垂的沉寂,幽湖般倒影着宫灯丽影,无悲无喜。
蓝绯墨悄悄扳过她的身子,却见昏黄灯光下,她脸上已是泪水成行。
赵艺的哭声戛但是止,欺君是灭九族的极刑,她只能认了。
“陵国公另有何贰言?”蓝绯墨一声扣问,冰冷如刀,还带着警告。
借口,就是想让蓝绯墨选妃的借口!
“朕明天奉告你们,朕即便是无子嗣,江山也垮不了!本日今后,如有人再插手朕的后宫,提立妃嫔之事,以谋逆罪论!” 掷地有声的话,森然迫人的肃杀,惊呆了群臣。
这话说得极重,透着肃杀,满朝文武家眷惊出浑身盗汗,纷繁下跪,高呼圣上息怒,他们惶恐。
此话清楚是暗指皇后失德,郑凌旭朗朗俊眉不易发觉地一动,不由抬眼看向穆筱筱。
赵艺眼泪哗哗直流,叩首道:“求皇上、皇后开恩,臣女知错了,臣女再也不敢了,臣女不要去西戎,不要分开父母!”
陵国公错愕不敢再言,殿下乌压压跪着一大片,都屏气凝神,等着皇上的雷霆之怒。
只能蓝绯墨冷冷的道:“朕和皇后尚年青,身材都无恙。你们便急着考虑储君,是盼着朕早些让出这个位子吗?”
俄然,传来窸窸窣窣雪打宫灯的声音。
穆筱筱冷冷一笑,“赵蜜斯不乐意?刚才不是还口口声声的说要替皇上和本宫分忧吗?莫非是公开欺君?”
“看在明天是过年的份儿上,明天的事朕就既往不咎!”说着朝穆筱筱伸脱手,“看模样这个年在这里是过不好了,皇后可情愿为朕煮一碗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