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位太妃来到安仁殿前时,不但杜皇后挽着长宁公主、牵着永安公主出来相迎,前面还跟着一名扶腰慢行的杨美人。杜皇后本想执长辈礼,但燕太妃与杨太妃那里敢安然受之,因而便只是由长宁公主与永安公主以及杨美人施礼。
杜皇后便问了身边的宫人几句话,约莫是探听贤人目前正在那边。见她如此安然,杨太妃、燕太妃以及杨美人均掩住了惊奇之意:不管在先帝期间或是现在,平常嫔妃皆不成随便密查圣驾,不然有窥测贤人摆布之嫌。但杜皇后却并不介怀让她们晓得,可见该当是贤人特许的恩宠了。这位病怏怏的皇结果然是深得帝宠,袁淑妃以及新晋嫔妃之流,完整没法与她比拟。
“你说是,那便是罢。”长宁公主淡淡地回道,不再理睬他了。
杜皇后望了一眼爱女,笑着接道:“公主府尚未建好呢,大郎便是再焦急,也得稍等一等了。他日先将玄祺唤来,问一问公主府的进度,再瞧瞧卜出的好日子如何罢。”目前,还是由新安郡王这位堂兄监督长宁公主府的兴建事件。因着过分放心,杜皇后与贤人几近是想起来才会问一问。长宁公主则是底子不问,统统都交给堂兄来决定。
杜皇后微微一怔,笑道:“太妃此言,既教我愧不敢当,又令我心中欣喜不已。不瞒太妃,我一向都学着阿家的行事之风呢。若不是之前曾得阿家的悉心指导,现在我大抵也打理不好偌大的太极宫。如果今后能像阿家那样,大家赞誉不已,我便心对劲足了。”
燕太妃当然一心为燕家考虑,感觉杜皇后如果能如文德皇后那般一向深受贤人尊敬与宠嬖,那便是再好不过了。当年她也曾嫉恨过文德皇后,想要取而代之,终究却不得不放弃。现在的杜皇后若能像文德皇后那般一向稳稳铛铛,对于燕家便再好不过了。
而杨美人既佩服文德皇后,更想成为文德皇后。杜皇后既是她效仿之人,亦是她必须撤除的停滞。此时现在,她心中怀着各种恋慕妒忌之情,又忍不住非常得意地抚了抚隆起的腹部:起码,她年青,并且还能生出皇子,总比病怏怏的杜皇后强上几分。当然,此时现在,为了博得杜皇后一笑,她内心中的设法与心机又算得上甚么呢?
自从安兴长公主与驸马程青双双被圈禁在公主府以后,本来安安生生待在别宫中不问世事的杨太妃便惶急起来。上一回安兴长公主与程青也曾被关在宫中囚禁,但当时没有甚么证据,动静坦白得极好,又有来往甚密的彭王妃暗中欣喜,她天然未曾过于忧心。但是,这一次彭王一脉谋逆事发,安兴长公主被指为从犯,长安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没有任何人情愿帮她,如何能不令她焦灼不已?
听她哽咽哀泣,不但燕太妃陪着哭了起来,连杜皇后与杨美人亦是红了眼眶。待勉强节制住情感以后,杜皇火线道:“多年姊弟之情,贤人又如何舍得遵循律法来措置安兴姊姊呢?如果太妃情愿劝服她,让她说出幕后主谋,贤人天然会为她据理回嘴。且不说保住性命,便是封号也说不得能保住。”
“不,这如何是摆布扭捏呢?只是与人便利,与己便利罢了。”燕湛忙道,“并且,贤人不是也但愿能够处理安兴长公主之事么?能解贤人之急,也算是我们的孝心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