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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情十万孔殷，贤人再无睡意，行宫中立时便燃起了灯火，已经睡下的众臣都被陆连续续唤了起来。王子献亦不例外，一面吃紧地往议政殿中赶去，心中一面猜想必然是火线出了变故。不过，即使是他也未曾想到，靺鞨诸部与高句丽残部竟然胆敢趁火打劫、大肆进犯。
夜色乌黑如墨，一弯新月孤悬空中，衬得四周的星斗更加光芒灿烂。
自胜州兵变以来，尚不敷两个月。东北诸州官方便是获得了叛军的动静，也不至于转刹时就传遍了关内奸国。他们如何能够在短短数旬日内便敏捷作出反应，相互勾搭，兵马粮草、用兵之策皆筹办万全？
王子献勾起嘴角，顺手用枯草和小石子在雪地上摆了一张舆图：“眼下我们约莫在此处，间隔疆场约有一百余里摆布。太原府州城在此处——而按你所言，那些部落应当堆积在这四周，正幸亏疆场的西北方向。你可知，为何他们不迁徙往正北或者东北？驻扎在朔州与疆场中间，岂不是更能显现出他们对‘仇人’的交谊？”
“圆悟法师！”这时候，一个小沙弥缓慢地排闼出去，满面急色，“有一家人自称是寺庙的信众，想让女眷悄悄地躲在庙中，眼下正等在外头呢！我们究竟该不该承诺？那些该堕入天国的兵匪正在挨家挨户地搜索，很快便要轮到我们了！”
圆悟尚未回话，男人身后拄着拐杖满头银发的老妇便当即在他腿上敲了好几下：“小徒弟美意美意让我们一家人出去出亡，你问东问西地何为？小徒弟，实在忸捏得很，这些光阴不得不在庙中临时避一避了。我们已经备了些粮食，与两位小徒弟一起节流着用，约莫能支撑三五个月。猜想朝廷在这三五个月里，也该安定这帮逆贼了。”
圆悟思考半晌，判定隧道：“让她们都出去。我记得庙中有个藏粮食的地窖，只能委曲她们在里头住上些光阴了。”说罢，他亲身出去翻开了歪歪倒倒的庙门，将外头立在北风中瑟瑟颤栗的一家长幼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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靺鞨这些年一向被大唐北疆的马队拒于关外，又迫于突厥与铁勒部族的不竭摈除，只得逐步往北迁徙。北疆乃苦寒之地，传闻夏季长达将近半年，他们又如何能够一向忍耐下去？如有觊觎关内的机遇，定然不会放过。高句丽则因扰乱百济、新罗两个小国的安宁，曾被先帝派兵经验过一回，残部勉强能保持海内平和，苟延残喘。现在有机遇一雪前耻，天然也不会错失时机。
王子献点点头，附和志：“说得是，他们不肯分享自家的金银和粮草，更不肯放弃吃苦的糊口，以是才满口谎话，棍骗了部落中的懦夫。逆贼恰是看准了他们的缺点，才将粮食送给他们，假仁假义地帮他们过冬，成了所谓的‘拯救仇人’。说不得逆贼还暗里送了这些首级重金，才气拉拢他们支撑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