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也跟着浅浅地笑了笑,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这才躬身给杜皇后谢恩。
最坏的成果,便是不管是父族或是母族,安兴长公主都已然视为不死不休的仇敌。但是,终究,她究竟想看到甚么样的结局,才会感觉对劲?是否要将整座长安城、全部大唐都毁灭殆尽,她才会感觉称心?
“废太子当日留下的脉案是喝酒过量,腹热情煎。并不是甚么太重的病症,不过也是极其难过的。”冯老太医回道,“按照脉案的记录,去东宫的只要一名侍太医。濮王殿下的脉案是瘀血内停,停滞头绪,血脉瘀滞,晕眩头疼。这是风疾的前兆,看似不重,也不能忽视。不过,去当时的魏王府诊治的,也只要一名侍太医。”
“当然,仅仅只靠着我们,远远不敷以与安兴长公主对抗。我们能使的部曲实在是太少了,并且很多人都在旁人的眼皮子底下,毫不能等闲动用。”李徽道。
这一名,或许便是那位河东裴氏贵女了。前两日杨贤妃刚保举她,明天便入了宫,公然是早有筹办,或许前一段时候便被接入了长安罢。难不成,杨八娘陪着她来拜见杜皇后,就是为了过个明路?那他来得还真是不巧。
即使姚太医是尚药局的年青才俊,医术甚为高超,对淮王的诊断与药方都没有任何不对。但在安兴长公主眼中,淮王之死皆因他医治无效而起,而他也仅仅只是位不折不扣的庸医罢了。何况,为何竟如此之巧?不但奉御请不过来,连四位侍太医都不在,轮到一名年青的直长给淮王看诊?而平时一贯“好端端”的太子与魏王(濮王)又为何恰好同时赶在这一日,特特地唤走了侍太医?
“当时恰是寒冬腊月的时候,不但体弱的淮王,宫内很多嫔妃、宫外很多宗室亲王都染上了病症。”冯老太医持续道,“老朽记得,先帝素有风疾,留了一名奉御在身边调度御体,每日存候然脉。当日他的脉象便不太安妥,该当是病情有所几次。而文德皇后的病情亦是时好时坏,也有一名奉御长年留在她宫中诊治。这两位奉御,决然不会等闲分开帝后身边,去替淮王诊病。”
“……”闻言,李徽微微一怔。实在,以他的年纪,早便该分开濮王府,单独建郡王府了。但不管是李泰、阎氏还是李欣、周氏都仿佛从未想起来似的。而他本身更是将濮王府当作了家,就算建府也并未曾想过离得太远。若当真与长宁公主府相邻,那便是建在永兴坊了。与延康坊一东一西,相隔悠远。
啧,杜皇后只出了一招,三姊妹只怕今后便会如同战国普通,合纵连横,盘曲不竭了。
如果她未曾入宫,他与王子献也未曾相互心许,或许此女与王子献也会是一对贤伉俪罢。想到此处,李徽不由得心中发笑。如果王子献得知他方才的设法,说不得会如何着恼呢。归去调侃他几句,瞧瞧他究竟会是何种反应,应当也极其风趣罢。
想到此,李徽不由得打心底升起了阵阵寒意。他所猜的,或许不过是安兴长公主那些庞大心机中的小部分罢了。为了抨击,她究竟能做到甚么程度,是否筹算毁灭全部皇室?而现在,她又已经做了多少安排与安插?――这些,都急需当即调查清楚。不然,就算明白了她行事之因,也难以禁止她行事之果。
“确切是位极妙的小娘子呢。”杜皇后微微一笑,“传闻十二娘之前都在河东住着,想必你们表姊妹确切可贵相见。瞧你们这般密切,姊妹之情亦是可贵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