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四月二十五号,石越握动手中第一期《汴京消息》的样刊,叹了口气,“明天会是一个被汗青记着的日子吧!”——不出不测的话,大宋汗青上第一份报纸,将在明天面世。
石越笑道:“陛下,臣觉得,要除其弊,则不成决然打消报纸,不然不免为后代所讥。报纸虽近古以来没有传闻过,但说到底,也是民意,也是清议,防民之口,终非明君智者所为。所陛下欲除其弊而留其利,实是贤明。而要除其弊,其要点莫过于防备。”
当下二人进屋,与石越分宾主坐下。
“如何说?”王雱眼睛一亮。
好半晌,谢景温才抬开端来,看着王雱,悠悠地问道:“元泽,你说是谁写了这字?”
萧佑丹笑道:“只恐石大人盛名远播,大宋天子不肯让你出使我大辽。不然尽有机遇。”
叶祖洽不晓得他问这个甚么意义,说道:“是啊。这事尽人皆知。”
这一版的内容不管是如何来的,但是这等因而公开点评官府的檀卷,完完整满是以民议官,官员的吵嘴,自有下属和监察御史监督,岂容这甚么“报纸”来讲三道四?如许下去,桑充国岂不是成了在野的御史中丞?
“潜光,这个‘师韩子’是谁?”石越指着报纸上的一个名字问道。
赵顼打断道:“为何?朕觉得这报纸很好。朕在宫中,出去不易,难知官方痛苦。这报纸能将官方之事一一写来,另有这些叫甚么‘告白’的,有旅店的酒的代价,某店粮食的代价等等,朕读了这些,就晓得官方是甚么环境了。这一两版,向百姓先容朝廷政令,亦略有怀疑,但是也是教养百姓之意……”
石越持续说道:“回陛下,这报纸的弊端,其一,是免不了群情朝政,偶然就免不了要侵害朝廷的威望;其二,这报纸说的话,一定就必然可托,不免没有激愤之辞,不实之语;其三,报纸一定不会被奸人所操纵。而报纸传播极广极快,有这些弊端,就是隐患。”
就在萧佑丹拜访石越后两天,中书省终究正式通过了军火监主官的人选,以孙固、沈括同判军火监。
赵顼听了这话,笑道:“石卿家目光真是长远,如许的确是良策。”
谢景温听他发问,也一下子怔住了。他却没有瞥见王雱身材已经是气得颤栗,王雱本是脾气狠恶眼高于顶的人,目睹石越竟然如此辱他,如何能不冲动?此时不过是强忍着心中的肝火,保持表面上的沉着。
王安石听到这声音,奇道:“甚么是‘报’”?
石越淡淡回了一礼,浅笑道:“贵使过分客气了。还请先进屋叙话。”
石越奇道:“哦?竟有此事。石某想一睹中京风采久矣,贵使如许说来,更让人神驰。”
谢景温眼中闪过一丝不觉得然,嘴里却笑道:“这话是不错的,这么说,桑家蜜斯给石子明写字帖的事情,竟是真的了?”
石越对辽国也有猎奇,因问道:“贵使此次是从中京来,还是从燕京来?”当时辽国分设五京,又有五京道,上京本是辽国的都城,为临潢府;燕京是最靠近大宋的,在辽国叫南京,又有南京道,实际上就是大宋一向要规复的燕云故地。除此二京外,别的另有中京大定府(在今内蒙宁城以西大明城);东京辽阳府、西京大同府。辽人也畏极北苦寒,成心南迁,遂于辽圣宗时迁都于中京,于石越时已有六十多年的汗青。但是终辽之世,契丹终究不敢把都城迁到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