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柳韵珂缓缓站起,美人梨花带雨,凤眸掠过裙上金凤那道夺目的划伤,边沿被外力扯开,几缕金线交缠红丝,颤颤巍巍的随风颤栗。
“如何是静思帝?这是哪儿?”重珏伸直了手臂。
经历过这类事情,心机变态一点也不是不能了解。
柳韶珂方才也被吓得一晃神,仓促跪下,那件夺目的凤袍蹭过地上的一块石头,“嘶拉——”一声,割出一道长长的口儿,正在那凤凰的身上。
耳边俄然传来一阵窸窸簌簌声音,俩人同时警悟扭头,却对上了一颗圆溜溜的脑袋从边上草丛中蓦地窜出,一双玻璃珠一样圆溜溜的眼睛正非常猎奇的看着她。
“你是指实体还是隐神?”俞墨卿见不到君迟意已非常烦躁,干脆当场打起坐想探一探这座陵墓,呼唤未错,隐神方向未错,如何就拉出去一个重珏,本想探一探惠严帝的命魂,看看姬太妃之事,看到的竟然是静思帝,连朝代都错得离谱。
“怕甚么,他看不到你。”俞墨卿皱着眉瞪他一眼。
“昱书情愿,皇奶奶快带我去看爷爷。”小李琼又发了话,手中的蚱蜢也不知何时被丢掉,那绿色的小玩意儿不幸兮兮地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又抖擞精力跳回了花丛。
“她是否跟惠严帝合葬在一起?”俞墨卿抬眼看他,模糊发觉了不对。
小李琼咿咿呀呀走了过来,她心一横,干脆闭上了眼睛,一双手却穿过了她的身子,径直走上花道,逮住了她身后牡丹叶上一只蚱蜢。
重珏仿佛早推测她会有这一疑问,看到她的眼神立即便答,“柳家外戚之女,边塞长大,皇上他爹爹喜好,柳丞相便赶着往上送,三两下地变结婚女儿也不奇特。”
“贤和仁颐尊后合葬陵....”
“你们治鬼师真短长”。重珏点点那承辉阁门口的一朵牡丹,奇道。
重珏望着李琼,愣愣道,“他看得见我们?”
“嗯,国色天香的柳皇后柳韶珂。”重珏站在她身侧点点头,又弥补一句,“可惜红颜薄命。”
“此地场景非常诡异,我若放开,找不到你了,如何归去?”固然看不到,也能设想出那头振振有词的神情。
“我们如何出去的?”重珏已从莫名变成了猎奇,伸手去摘那牡丹花,“这东西是实体吗?”
面前是一座华丽的宫殿,上书三个大字:凤仪宫。
一句话概括,活生生就是女版的李琼,想来,昱书就是李琼的小字。
静思帝的轿辇已走远,李琼的身影也消逝不见,可柳皇后仍旧咬着下唇跪着,眼中泛泪,如严风蒲柳,瑟瑟颤栗,那身凤袍夺目得讽刺。
“昱书听话,蚱蜢我让清歌给你收着,我们回宫再玩,好不好?”柳韶珂一边给他摘去头上的草叶,一边小声劝道,“皇奶奶看到,会说昱书不懂礼数的。”
柳韵珂终究开了口,想来是那几滴眼泪憋进了肚子,连嗓子也哑了很多,不似方才清澈,她贴身阿谁清秀的青衣宫女便赶快上来搀住了她。
“啧,帝王家。”重珏跟着点头,破折扇估计被李秉信抓住没带过来,他只能百无聊赖的搓搓手又弥补道,“真可惜。”
“在纸人身上,不能。”俞墨卿道。
“那我们马上就去,昱书是我李家的孩子,将来啊,必然要腹中藏经纶,胸有万千兵。”静思帝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道,“这蚱蜢,是村落出来的野孩子玩的东西,今后千万不成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