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劝道:“夫人未免思虑太多,陈家药铺医馆俱都买卖昌隆,口碑极好,现在恰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哪來的大难临头,陈老爷长年不在家,子遥失了管束是真,也恰是以有了熬炼的机遇,我看子遥虽恶劣,与夏家太太对答买卖经时却甚有见地,可见是个经商的好苗子!”
陈夫人怔怔地出了会儿神,眼神里透暴露一丝遗憾,悄悄地说:“若非当年棋差一着,我们刘家的本领那里是这三个跳梁小丑敌得过的!”
我心中一动,她是有事找我不成。
我暗道一声好大的口气,这陈夫人到底是个甚么來头。
陈夫人讲起旧事时两眼放光,那里还是平素那副低调暖和的模样,陈安远是陈子遥他爹的名讳,此时被她叫出來,非常带着点傲岸的意义,这也难怪,原來陈家的家业是靠了她娘家挣起來的,凡是吃软饭的男人,家里沒点冲突才不普通,我这般想着,听陈夫人唠叨了半天创业史,有点心不在焉起來,忽而听她提到了“赌三家”这个词,才立即打起精力。
这话就有点门道了,本身家的环境那里是随便就能对人说的,只怕陈夫人话里有话,我悄悄留上了神。
话说到这份儿上,绝非简朴的发牢骚了,我忙站起家子,正色道:“陈夫人有何叮咛,固然奉告我便是,锦心虽人微言轻,如有能帮得上忙的,必将极力而为!”
我看她有点悔意,从速道:“夫人尽管说便是,锦心又不是甚么大师闺秀,不过是个贩子街头平话卖艺的把式,能多晓得些门道老是好的!”本來应弘就对我讲得含混,可贵见到个明白人,非得问清楚了不成,并且陈夫人怕我这个“纯真的女人”受了甚么毒害……我悄悄吐了吐舌头,我明显早就参与此中了。
我不敢插嘴,听她娓娓道來:“大家只晓得陈家家大业大,却不知二十年前,陈安远不过是个贫困郎中,是我母家刘家的支撑,才让他有本钱开了祈顺最大的医馆!”
陈夫人笑道:“几日不见,如何生分了,你之前可不是如此客气!”
“那就好!”她浅笑道:“在这里傻站着做甚么?我们不如进屋去说话!”
我暗自考虑,如何把陈子遥对宝弦的一番情意不着陈迹地提出來,又担忧陈夫人对宝弦留着小时候的恶劣印象,这事难成。
陈夫人道:“传闻你被应家收留了,但是在别人家里住得不顺意,毕竟是寄人篱下,不免受气,如果住不惯就搬出來,我替你赁房而居也好!”
陈夫人浅笑道:“我恰是传闻前几日子遥还去应家作客了,看來是沒事了,提及來他能和应家往來,还是多亏了你!”
陈夫人点头道:“你先请坐,说來不怕你笑话,我虽身在此处,心却始终系在陈家,整天里惦记取子遥的前程运气,实在不是个吃斋念佛的人应有的心态!”
她续道:“子遥他爹是个沒见地的,只知四海飘摇着做买卖,却不知创业不易,能把这份家业守住更难!”她大抵是回想起了悲伤旧事,稍稍出了会儿神,方才道:“我当初执意从家里搬出來,便是因为推测他爹定要惹出费事來,可惜子遥年纪尚轻,不知大难临头时可否明哲保身!”
“他再聪明,沒个背景,也只要任人宰割的份儿!”陈夫人言语冲动了些,她诚心肠看着我,携住我手道:“锦心,你是个聪明孩子,我也不瞒你甚么?陈家这些年的家业早就惹了不知多少人的眼,大厦将倾之时,集陈家高低之力是毫无体例的,子遥年纪尚轻,他另有大好出息,我不肯看他被连累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