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反手将长枪刺入一名修士胸腹,眼神阴沉,只道:“不可。”
五族盟世人接连撤退,却也有少量人留在原地,不肯跟从。
夏桐生到此时方才惨呼出声,扑到草地上,跪在那无头的尸身一旁,嗓音颤抖得几欲扯破,“光……光师兄!光师兄!!”
展长生倒是面色青白,盗汗如注,从手腕至肩头冰冷酸痛,颤抖不休。若再对峙个一时半刻,只怕再握不住斩龙枪。
吴宝道:“我长生哥哥运势绝强,倒是不需担忧的。我此番前来,一则为他护住桐生,二则,却另有一件重担。”
圆圆亦是紧随其母身后,亮起虎伥,壮硕身躯朝着狰兽撞去。
交战不觉间停下来,两边阵营各自分开。
他却咬牙强撑,挥动长枪,凛冽杀气连缀如银河决堤,吼怒冲向四周,凡颠末之处,便溅起冲天血花。
若非如此,不过千人进犯,何足惧之。
此时一株金支吾桐的枝叶间,便影影绰绰显出一条人影来。
夏桐生却由始至终未曾见到这头狰兽对吴宝昂首称臣,只沉沉靠在青年怀中不省人事。
夏桐生紧皱一双乌黑眉毛,用力将西陵光手掌甩开,怒道:“小爷我也是斩龙门一员,大丈夫岂能临阵脱逃,任凭爹爹单独对敌?!”
那狰兽却吼怒出声,公然如传闻普通,声如击岩,朝着团团猛扑而去。乌云虽非狰兽之敌,却也护崽心切,亦是吼怒一声,英勇一跃,朝那狰兽后背咬下。
吴宝神采温和,望着那狰兽奄奄一息,夙来阴霾的眼中竟闪现几丝愉悦,眼看就要将那妖兽王颈骨折断时,方才微脱手指,撤了金光。
许文礼仓猝大步靠近,蹲在乌云身边,探手在它颈侧摸索,方才轻舒口气,安抚那两端崽子道:“有一口气在,无妨事。”
不料甫一开口,俄然头顶腥风袭下,他只觉面前骤黑,喀嚓脆响,剧痛转眼即逝,西陵光再无知觉。
乌云庞大身躯伏在草丛中,外相上尽是触目惊心的撕咬伤痕,后背从肩头至后腰被扯破一条深长伤口,鲜血淋漓。
吴宝道:“狰人性猛而贪食,你若去了,不过白白多送些口粮,竟这般想送命不成?”
银足金羽雕乃妖禽之王,这五尾的狰兽便是妖兽之王,此时落地,却分毫不在乎一旁的吴宝,反倒调转头尾,嗜血眼神落在团团身上。
他只得将夏桐生放下,却扣住他手腕,俄然开口道:“桐生,你可晓得你生身父亲安在?”
夏桐生此时方才觉悟,俄然挣扎起来,怒道:“我要去救他们!”
伏麒站起家来,尚不及开口,就听远处一声惊呼,有人嘶声喊道:“掌门师叔!”
伏麒立在求学谷口,朝着半空遥遥一拜,只道:“谢宗主成全,部属……我不悔怨。”
夏桐生比平常同龄人生得高壮,只是这名唤吴宝的青年亦是身量极高,这般挟着他竟不费吹灰之力。
三头灵罴仿佛也发觉了危急,各自占有一方,将夏桐生包抄在中间,裂开血红大口,朝着那株梧桐树降落吼怒。
吴宝趁机抬手,拇指轻摁住那少年眉心,一缕赤红烟气顺势钻入额头肌肤内,渗进紫府。
夏桐生眼神垂垂涣散,悄无声气倒在吴宝怀中。
待许文礼追出山洞时,便只瞥见一片狼籍当中,西陵光早已断气多时的尸身。
那修士中枪,初时并无动静,过了几息工夫,却还是被吞噬得干清干净,只剩几根枯骨落地。展龙涩声,却模糊有失控迹象,还是道:“长生,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