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闻言却扬眉展颜,暴露温暖笑容,柔声应道:“不过是前事因后事果,胡岩风,你叛国卖友、背负百万性命债时,莫非只想着无穷风景,就未曾推测本日了局?”
展龙不觉皱眉道:“天下间何时出了这等奇特的圣物,信口开河,我决不饶你。”
那夏桐生却不见踪迹。
展长生便肃容施礼道:“请先生教我。”
一名身着红袍的元婴老祖须发皆白,手掌却红得仿佛烙铁,堪堪收回,自半空冲向了坊市间垂垂堆积起来的财宝堆当中,东翻西找。
那火柱光芒由暗红转白,蓦地自中间裂开,刺目白光中心,模糊现出一道魁伟身影来。一个降落浑厚的男人嗓音在大殿中回荡,令得世人个个胸臆间气闷而炎热,灵力在经脉中乱窜起来。
五族盟有大能镇守,天然不惧狼籍,此时多名元婴老祖的神识扫过全洲,威压惊人,硬生生将各处动乱生生弹压下去。
展长生终究放下心来,抖擞道:“走。”
展龙只一抬手,便将那枚血红令牌抓在手中,不料那令牌竟在他手中突然腾起烈焰,不过几息工夫,便烧成灰烬,簌簌落了满地。
东极外海,展长生仍站在擂台中,身形如青松耸峙,半敛眼睑,冷然俯瞰胡岩风静止不动的身躯。任由四周抽泣怒骂声此起彼伏,被展龙一喝,便化作了压抑到极致的阵阵低泣。
那大殿通体以赤砂岩铸成,朱红暗沉犹若熔炉,炽烈热气层层自墙壁向外满盈,蒸腾得整座城仿佛一片热砂千里的荒凉。
如果自远处张望,东极洲核心海水沸腾,蒸出的团团蒸汽却尽数倒灌进至岛内,没有涓滴外泄。
众主子立时轰然应是,四散进入东极洲各处。
外海异象频生时,五族盟却已得空顾及。
胡岩风腿脚扫过处,却唯余一点虚幻虚影,他错愕时,脸颊突然挨了重重一击,强大力道竟带得他身躯不由自主抛到半空,方才跌落到十余丈开外。
杨章亦是凝目深思,这修仙大陆记录浩繁,形形色色妖魔怪兽数不堪数,但是若当真要寻出一个合适香贤描述之物来,却委实不易。
还是圆圆温厚,目睹得胡不归无助落下,纵身跃起,将那少年接住,稳稳驮在肩头,方才落回飞翔宝贝上。
那两端熊崽松开毛茸茸熊掌,听任少年立在悬浮的圆盘宝贝上。胡不归仓猝抬手,胡乱擦拭满脸泪水,瞪圆一双红肿双眼,低头打量擂台,又望向展长生,如此反复了几次,俄然扑停顿长生怀中,默不出声垂泪。
这等奥妙,许文礼天然不肯据实以告,只道:“不归,上一代恩仇,同你无关。夏元昭有生之恩,胡岩风有养之恩,不管如何决定,总归由你随心而行。只愿你……莫要偏离了正道。”
冰枪早已溶解,鲜血止住,伤口却不见愈合,只因那冰枪当中融了一丝神泉,又融了一丝斩龙枪的真血龙魂。
这进犯惊天动地,便有一名身背巨斧,樵夫打扮的大汉同一名满身青绿的妖人自唐家堡深处仓促飞了出来。
琼英众将正惊奇时,数里外的海面俄然白雾浓烈,固结成百丈高的冰墙,墙顶还是嚓嚓作响,不竭结霜,眨眼便化成一个巨大的淡蓝色冰晶圆罩,将这数百人尽皆覆盖此中。
展龙却还是凝目望向殿内,视野所及处,恰是那道赤红的通天火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