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大惊,忙道:“师兄!孤掌难鸣,独木难支,如有世人守望互助,总好过你我疲于对付。”
展龙却道:“胡岩风所谋同你我何干,何必密查。待乾坤九炼一成,我便能破裂虚空。戋戋十洲三国,三界风波,再与你扯不上干系。今后再有这等胶葛不清的故交,一并杀了。”
展长生又窘又恼,却不敢再胡乱挣扎,只得生硬了身躯,现在平空悬停,无处着力,全凭黑龙将他托起,这触感便愈发光鲜灵敏,展长生面色垂垂出现纤细潮红,只得低声道:“师兄……我自是选你的,先、先寻个落脚处……”
展长生一怔,却俄然觉悟过来,魔枪身怀灭世恶兆,如果破空而去,只怕到一处灭一处。届时三千天下,满目疮痍,到处断壁残垣,如果活人灭尽殆尽,只留他二人未免无趣。
他朝着船下瞻望时,却发觉一道非常的宝光在一片空位上夺目闪动,不觉略略皱起眉来。
展长生周身被捆绑得健壮,不由又是气愤,又是无法,只得皱眉喝道:“师兄!”
旧事如浮光掠影,走马灯普通掠过。展龙以仅存的现世之刃换他重活一次,传他仙法,助他修炼;护他全面,任他调派;更立下命誓,与他同生共死,一体难分。
他与展龙共处这些年,虽早就将师兄暴躁脾气摸透,此时见他霸道在理,却愈发不能忍耐。不由奋力一挣,怒道:“师兄,你何必非要做这等事?”
昔日那位只因熔炼碎刃要多花两日,就嫌弃费事,不肯救人的桀骜魔枪,不觉间竟为他谦让至此。
故而贰心头不免焦心。
这激将法委实浅薄,展龙岂能被骗,只垂目嘲笑道:“师弟,故交太多,你但是舍不得?”
他便搂住展龙腰身,柔声道:“师兄,你想逃窜不成?”
三年光阴不过沧海一粟,但是却正值多事之秋,于求学谷世人,相称首要,如果此时袖手,展长生多年心血,只怕要毁于一旦。
一阵热风袭来,将展长生卷缠摁压,展长生被这黑龙一卷,便正正跌落在软榻之上,那滚烫炽热,抵住他磨蹭的关键之物,却半点未曾“变小些”。
公然江山易改赋性难移,展龙哑忍这好久,毕竟透露赋性,要倔强逼迫他行事。
一头黑龙自宝船上空腾起,沉沉龙吟,鸣动千山,却清楚透着股满足与愉悦之意。那黑龙略一摆尾,金瞳如同骄阳映空,只略略朝谷中一扫,世人只觉无上威压当头朝下,肩头千钧重,便身不由己,跪了一地。
展龙却不像昔日那般回应,仍负手而立,皱眉嘲笑道:“我连人都不是,你同我说甚么人伦?斩龙枪有化人、化龙、化枪三形,并非只要人形能行双修,归根结底,你不过爱我人形皮相不成?”
展龙却沉沉一笑,龙身突然一松,展长生只觉身形骤降,情急之下,手足并用将它紧紧抱住。
展龙手指收紧,将展长生拽得跨前一步,相互鼻尖轻触,呼吸相闻,一双乌黑如夜空下深海的双眸凝睇他,嘲笑道:“好一个故交。构造算尽,手腕用绝,只为与你做一对神仙眷侣。我观你蠢蠢欲动,心有不满,但是怪师兄坏了功德?”
木船仿佛晓得目标地普通,仍然风驰电掣,朝着求学谷外的石屋飞去,将夏桐生送回石屋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