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礼转过身来,这白衣剑修颠末几番历练,气度亦是更加沉稳,黑眸清澈清楚,平静看展长生,道:“他毕竟是我五师兄。”
张易回道:“天孤城同永昌媾和了。”
展长生见他决意如此,心头亦是沉沉,这青年与他脾气相投,现在断袖……割袍绝义,委实可惜。他将手中半截衣袖布料握紧,低声道:“阿礼……你听我……”
展龙微微抬头,望向远方,续道:“……十五,十六……”
数至四十六时,许文礼便停在展长生面前,摊开一只手,冷声喝道:“还给我。”
“啪!”一声脆响,张易方才开口,合座皆惊,大气不敢出,望向展长生。
展龙却不答话,只道:“……六,七,八,九,十……”
展长生方才笑道:“师兄,民气叵测,我累了。”
那少年亦是笑容满面,应对各位长辈夸奖指教,很有点进退有度、谦恭而矜持的气度。
展长生不由发笑,应道:“说得也是。”
顿时群情更加激奋,却又迫于展龙煞气凛冽,世人不敢近前,只立在原地,甚或后退几尺,纷繁拱手敛衣,施礼如仪,扬声道:“掌门师伯,大师伯,你们可算返来了!”
许文礼开口,过了很久,木简缓缓降落在玉液灵花外的林间小道上,许文礼一跃而下,往前迈了两步,方才留步道:“不必了,你从未曾骗过我。”
展长生一介法修,这般举重若简便将其折断,不免令民气生害怕。
展长生不敢相认,便低声问道:“师兄,那少年莫非是夏桐生?”
如果如此,这乾坤戒究竟从何而来?
展长生又问道:“那天孤城有甚么动静?”
他踌躇稍许,却还是将潘辞那枚乾坤戒取出,递给许文礼道:“这但是你五师兄的私物?”
“……那胡岩风倒怀旧,上书天子,将胡氏满门高低尽皆厚葬,又在祖母灵前守足七日七夜,带孝星夜折返长宁……”
演武场四周围满人群,热烈起哄,许文礼白衣刺眼,鲜明置身此中,那毁容而痴傻的乐安一身绛红长袍,跟在许文礼身后亦步亦趋,仿佛过节普通,神采喜气洋洋。
张易亦是笑道:“这王爷乃异姓王,又是琼英长宁的故交,姓胡名岩风,天赋惊人,竟然以武入道……”
先前被萧瑟的肝火转眼便烟消云散,展龙抬手悄悄抚过师弟后背,低声道:“好。”
天孤城自兼并琼英、长宁二州,这些年来一起势如破竹,几近直破京师。却只不过同永昌国王签订城下之盟,便全军撤离。
风瑶张易亦跟从告别,风瑶方才慢悠悠抱怨道:“掌门师伯一返来就坐坏了椅子,那圈椅但是我买来充门面的……两百枚灵石一把。”
木简上也是一派沉寂,展长生只得咳嗽一声上又道:“这石屋地点只要我同师兄晓得,求学谷中,我只带你一人去。”
展长生立在木简前头,低眉敛目,还是温馨道:“我有个水系法阵,能重现当时的风景,不如布给你看。”
四周修士亦是大声喝采鼓掌,又不时出言指导,教那少年如何应用巧力,或闪避或进犯,拳拳皆击中团团枢纽关键。
“……”展长生毕竟不忍,劝道:“是割袍绝义,割的是袍角,而非衣袖。”
他又唤出毛毛,夏桐生毕竟小孩心性,渴念够了,便玩心大起,带毛毛与一众妖兽浩浩大荡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