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寻路的侍卫首当其冲,听闻林中劲风袭来,立时喝道:“何人――”话音未落,黑影当空罩下,旋即响起喀嚓骨折声,那侍卫身躯一阵紧绷颤抖后,软软跌落在地上,头颅歪至背后,再无半点生机。
展长生咬牙强抗,唤道:“展龙,返来!”
展长生两腿勾住金羽雕颈项,倾身向下,终究将那长棍接在手中,立时喝道:“走!”
展长生同那老雕隐身在密林灌木中,间隔驿道五丈开外。白露时节已过,草木浓绿叶稍已染了霜色,却胜在还是富强,他便谨慎扒开面前叶片向外张望。
二人议定打算不过几息工夫,林外还是兵荒马乱,各处尸首堆积如丘,胡岩风翻身上马,追在展龙身后,嗓音渗血沙哑,号令众骑手结阵对抗。
那利剑银光去势奔如迅雷,旁人几乎追不上轨迹,展龙却冷冷一哂,五指如鹰钩,便要抓他剑锋。
一名侍卫突入火中抢救海东青,胡岩风已扯下披风,银色长剑在手中一分为二,双剑卷起气势惊人的剑气,朝展龙袭去。
展龙不闪不避,玄黑袍袖犹若乌云翻滚,也不见如何行动,便已将三支投枪抄在手中。
胡岩风扬起披风,伸出左臂,便有一名侍卫为他在臂间绑上兽皮。而后他曲起手臂,一声唿哨,少倾便有一头通体纯黑,无一丝正色的海东青自天顶飞来,落在他手臂上,稳稳站住。
展长生不知展龙企图,才欲唤住他,那魔枪已一个飞身,冲出丛林。
展龙不待那尸首落地,足尖一点马背飞身腾起,袭向下一名马队。那骏马背骨折断,哀鸣一声轰然倒地。
那老雕叼起展永内行中残剩灵石往空中一抛,吞豆子普通吞入腹中,而后俯下头来。
展龙一击到手,毫不眷恋,扔了侍卫尸首便又朝胡岩风冲去。身形鬼怪如电,杀气几欲冲霄。
顷刻间蓬蓬蓬三声巨响,炸得驿道上石板翻开破裂,气浪掀得两侧泥土草叶,灌木树枝如雨点落下。
展长生那里还顾得这很多,只道:“那是我师兄。”
一名年长的侍卫翻身上马,在驿道前后摆布迟缓,低头细心检察空中,随即指向展长生二人藏身之处,“将军,萍踪往这边去了。”
目睹那道家宝贝也被破了,众侍卫方才有些变色,手提长剑便要迎敌,一面又道:“你这妖魔好大的胆量,竟潜入永昌国境,找死!”
展长生几乎惊呼出声,正冲要出林中救济展龙,却被那老雕死死拽住,吃紧道:“恩公莫担忧,那位仙师无事。”
当是时,展龙正飞身而起,手中长枪对准胡岩风,堪堪要掷脱手时,俄然一阵火焰自他体内暴涨炸裂,又一阵强风突然囊括而来,吹得一众铁血军士东倒西歪,竟无一人瞥见那凶神恶煞的男人顷刻间化作一根木棍,自半空坠落。
不过几息工夫,展龙兔起鹘落,已击杀十余人,鲜血如浆,成片成片泼在那人身上,形似鬼怪,状如凶魔。
风中传来浓烈血味、皮肉烧焦臭味,那日魔军屠村气味普通无二。展长生神识倒是一派腐败,伏低身躯紧贴金羽雕背上,自头顶拔下束发的木簪,紧紧握在手内心,驱动全数灵力,注入掌中。
五骑人马瞬息间便已近前,马蹄声声如骤雨,行至展长生方才逗留之处。为首者斑斓华服,乌黑披风,一拉缰绳,停在原地驿道上,随行四人便也顺次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