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叛变丢弃,母亲亦惨死于劫火。
缓缓地昂首,与鬼帝的视野交汇在一处。
绝望渗入心底,眼神浮泛的男修紧咬着牙齿,低下头与怀中妻女对望了一瞬,握紧了手中龙纹长、枪。
纵使她的功体还尚未完整解封,纵使是毫不在乎的顺手发招。
“你,不哀痛吗?不惊骇吗?”
遮天的魔气扭曲了虚空,隔断了空间,将幸存者们关入彷如倒扣的小盅般的樊笼。
仍然是沙哑而低缓的声音。
“……明珠掩尘!又是你!怎能又是你?!”
“引道者,是大家间的引道者。魔祸灾害复兴,我,还是唯有……一肩担下!”
功体尚未复原的白暮鸦,对上潜修从未停止的明珠掩尘。
再也不是温吞的魔气之蛇,环绕着噬命销魂的劫火,宣布着游戏的结束。
无声氛围一凝,男修龙纹长、枪与女修一掌送女儿阔别以后,紫气更甚的浩然一击,同时脱手了!
本觉得当年就该放下了,本觉得太久的时候早就沉埋了统统痛苦。
魔焰劫火已灭尽,魔域遮天也完整废除。
“戋戋一只卑贱臭虫,竟也妄图可从朕的手中逃掉,是猖獗的过分了。”
一步跨过抱恨而尽的火人,白暮鸦眼中闪过阴冷的赤色,弹指间,魔气成黑鸦直追天涯逃亡客。
但是————
“就如许放走她,真恰好吗?”
清澈悠远而又委宛埋头,是一种悲天悯人的壮情抒怀,也是一种洗尽乱世尘俗的内敛通俗。
修为庞大差异更添招式完整被克,一掌过后竟是兀自发展数十丈,忍不住呕出一口朱红。
和她想的完整一样。
颤抖地望去。
一抹道意正气凛然的夺目金光,破空碎尽鬼帝的魔气范畴,直直地插入白暮鸦身前约有三寸之处。
女孩儿纯金色的瞳孔仿佛错落万年的时候沙漏,冷冷地透着一股历尽沧桑的灰尘腐味,又藏着奥秘莫测的魅力。
只是。
看不到千重枪影,看不到吼怒龙纹,唯有白暮鸦那满怀讽刺的笑容,狠狠刺入女修心底。
前行一起无悔。
小女人无声之间步出了数十丈,各式感喟,各式遗憾,最后,还是忍不住出言提示了她一句。
一息,两息……
龙纹长、枪上隐晦的颠簸越演越剧,脱手必是相公他前所未有的极致。
左手狠狠地握成拳,劫火魔焰顿时暴涨,被挑动情感的白暮鸦,毕竟对这非常的孩童落空了兴趣。
“引道者弘愿更胜星落,唯愿待得大道之极,另有再见之机。”
本来仙气脱俗为人神驰的玄天城,好不轻易熬过了残暴的黑日献祭后,却又跌入了更深一层的天国。
当年那一剑透心的沉重哀然,莫非……就全数都是假的吗?!
“我,该要哀痛甚么?又该当惊骇些甚么?”
直到女修身后巨力轰然推着她,落入火海砸向那妖女的时候,也还没有散去。
“不过,你也无需遗憾,他很快就会与你再见。”
嗯?!
引道者!
如何回事,产生了甚么……?
握紧了拳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明知此番是绝无胜机,白暮鸦仍旧魔功逆行,指凝冷雁回旋孤影,上手就是极招将出。
双手负于身后,小女人那诡异的金色瞳孔,直视着明珠掩尘的双眼,语焉不详地隐晦问道。
一手挽着女儿的女修士心知相公那眼神是要冒死求生的意义,当下也暂放惊骇之心,感受着一如既往的灵力颠簸,只等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