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双手颤抖的翻看人头灯号,连声道:“好,太好了。”
……
高岐凤与主簿郑时新、县丞刘遵和、典史魏崑岗等人仓猝迎出圩门外,看到的,就是如许的场景。
看完人头缉获,知县高岐凤完整放下心来,心中畅快难言。
高岐凤松了口气,不是不知所踪就好,本日上午,城内的官民俄然惊觉,练总署的杨大人不见了,世人这一惊非同小可。杨大人现在可谓睢宁城的定海神针,他不见了,流寇来了如何办?
看到他,高岐凤一喜,不过固然焦急,还是保持着养气,他缓缓道:“如何?”
立时一股股激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他都顾不上,只是一个个翻看人头。看这些人头,皆双目凸起,直愣愣的盯着他,高岐凤都顾不得,只搞得满手都是血。
杨河见礼道:“明府,下官出城演练,离城三十里,忽得报流贼来袭,意欲偷袭我睢宁县城,遂将计就计,在野地设伏。赖圣上洪福,老父母运筹帷幄,将士用命,大败流贼,斩首一千三百级!”
中间听着的人都是吸一口寒气,如此大捷,如此缉获,还可惜?
高岐凤心神略松,但仍有些不悦,皱眉骂道:“出城演练也不与本官说一声,这个杨河,整日神出鬼没的……蔫到处地个坏,掘坏唠,把人柴哈唠……”
他更是粉饰不住的欢乐,如此大捷,想必报上去后,本身的威名,不说府城,便是总督府内,说不定都可扬扬。
却听杨河叹道:“估计此次来袭流贼有五千之多,下官虽领军设伏,但他们兵马浩繁,下官想要追击却力有不逮。除了这些兵仗东西,只缉获这百匹马骡与几百石粮草,可惜了。”
依此类推,就阵擒斩从贼三名颗,为首者升实授一级,世袭。不肯升者赏银十五两。为从者,给赏。
这杨河固然放肆放肆,但给他的回报也丰富,不说大功,经此一战,流贼就算大部来袭,守城也无忧,毕竟杨河麾下乡勇,野战都能够打败五千的流贼。
知县没有直奏的权力,要一级一级的上报,如果上官要分好处,该如何让,等等。
高岐凤惊得呆了。
高岐凤越看越震惊,这些人头,好象大部分都是流贼精骑老营的人物,若说杀良冒功,人头是没有如许凶悍狰狞的,他们固然灭亡,但那种脸容眼角透出的残暴,仍然一眼便知。
仓促的脚步声传来,倒是他的赋税兼刑名师爷田安,他进了后堂,只仓促往官邸这边过来。
他正要举步畴昔,忽听县衙外仿佛传来阵阵的颤动鼓噪,有百姓大声叫道:“大捷啊……杨大人大捷啊,快去看啊……”
高岐凤的目光一闪,随后浅笑道:“这是应有之意,就依慎言了。”
高岐凤嘴唇颤抖着,看杨河一身甲胄,正站着与总社周明远说着甚么,他赶紧上前道:“慎言,这……这是?”
……
“……某家要见见县尊,这个杨河,越来越放肆放肆了,一声不响就出城去,浑然不将我睢宁安危放在眼里……演练,演练个屁啊,不好好守城,想着到田野去,觉得他杨河是谁?想在野地中打流贼,官兵都做不到,他杨河何德何能能做到?……”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来。
他说道:“门生还到练总署廨问过,署内的廉攒典也是如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