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明道人点点头,道:“令尊是做何谋生的?”
左道人道:“这却比以往好多了,家父曾言,他之前一向觉得,似他这等篾匠之子,却能不靠攀附,不靠出身,成为一州之州守,本觉得此是天夏最大之治功,厥后家父登基以后,才是明白日夏最大治功,非只在于此,而是高低井然有序,并能一起引道前行。
玄修之法,此前如果不得张御斥地,那却无有前路,而现现在,先人不但可沿他所辟之道前行,更是借得他所留之印去到上层。
赢冲是何人?其人可谓是孤阳、天鸿、灵都三人之下第一人了,也就是说,正面相决,上宸天除了这三人,任何人对上张御都不见得能有胜算。
岳萝将留语之印送传了畴昔,便问道:“严师兄,这里写的,你看是真是假?”
万明道人发笑道:“令堂倒是一个风趣之人。”
岳萝有些不明以是,但是待看了符印内里的内容,她立时明白甘柏意义了,不过她也是忧愁,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修士啊,就这么送传上评价玄尊的留语,这真的好么?
要说现现在之守正,朱凤、梅商二人,朱凤还算有些手腕,梅商如果有他师兄正清那等本领,倒也当得上此称,可其人别说比正清,比岑传都是差得远了。
玉航与梅商、朱凤二人孰高孰低,那是不好说,但比起张御,又有甚么拿得脱手的胜绩?也配拿出来吹嘘?
不过这里立时就引来别人质疑,说既是同门师兄弟,年事相差也不大,郭缜早就是玄尊了,而玉航却起码迟了有三百年,这又是何故?”
……
只不能出面痛斥,感受内心憋得慌。
天夏守正乃是专司斗战,卖力对抗表里之敌的玄尊,如果斗战之能不强,玄廷岂会如此做?以是玉航不见得能比得过。
但是在这等时候,他倒是无惊无喜,心神当中一片安宁泰然,并且另有闲心与一名名唤左阳的同道闲谈。
而他此前那“转顾回顾,联袂共行”之言,也刚好符合了此意。
似祖父这一辈,以往之所想,乃是老有所依,幼有所养,人皆可得食,有个安稳日子便好,而现在大多则是在想着抱拥深宅大院,驰车飞舟,而再过数十载,想必又是一番窜改。
万明道人道:“也是不易。”
这也有理,故也引得一部分人认同。而支撑玉航之人倒是不满此说,两边各执一见,并由此相互争辩起来。
甘柏甚么都没说,哼哼两声,直接将那留语送传了畴昔。
他镇守天城的时候,玉航还不晓得在那里呢。
修道人光是功行充足,尚不敷以去到上境,因为还需有上层之力可得攀附,这也便是所谓“登天之梯”。
这时一个略显懒惰的声音俄然闪现出来,“不消去问,内里没一句说错了,你们发了便是。”
左道人道:“长辈祖父是一个篾匠,待外人驯良,待自家人倒是特别峻厉,长辈影象最深的就是小时候拿着篾条四周疯耍,追猫逐狗,而后被阿父顺手拿去抽打一顿,阿母常说我‘自作孽,不成活’。”
过了一会儿,严鱼明回应道:“是岳师妹啊,有甚么事么?”
左道人道:“篾匠我左家的技术家传,不过祖父倒是把阿父送入了学府,家父现在在勺州为官。我自七岁以后就跟着祖父,厥后查验资质以后,有幸考入了玄府,修道现在,不知不觉也有三十余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