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宗无法,只得从命。可叹一朝天子,享尽繁华,风景无穷,然宠任奸佞,毫无军谋,大败而俘,沦为阶囚,如此境遇,实则心伤。
且说梁朝雄师出镇谷关,过宁来城,至宣化府。连日风雨,汛情汹汹,门路滑泞,盘曲难行,不时传出车翻马伤之事,声气愈急。
且说穆宗回朝,心性大减,志气衰损,畏北如虎,大梁国力由盛转衰,武备败坏,然经此波折,穆宗亦是认清忠奸,起用王贤、姚宇等良臣,轻徭薄赋,劝课农桑,疗摄生息,社稷临时安宁,并无大事。
翌日,王师撤至康安县,还未休整,蛮夷雄师追至,脱勒下命四周击之,众臣仓猝护着穆宗撤离,且战且退。
大梁景熙六年春三月,北境蛮夷部落首级赫克称疾逝,其宗子脱勒嗣位,兼并诸部,势浸强大,遂日趋骄横,纵兵劫掠,屡犯塞北,梁朝边疆自此多事。
边报日至,大梁天子萧瑜大怒不已,当庭叱责群臣,痛骂边贼,乃遣征北将军侯良玉,率兵万人出御之。
七今后,脱勒率众犯边,大肆犯境,其势甚张,兵锋甚锐,不到一月,连克数城,梁师初逢大战,连连得胜,塞外诸堡,所至陷没,边关烽火骤起,烽火一片。
而另一边,脱勒为人狡猾,很有策画,他率部佯避,冒充崩溃,诱师深切,以逸待劳。
光阴如梭,转眼到景熙十五年秋,一日阴霾满盈,气候骤变,雷电交集,穆宗萧瑜病重卧榻,垂垂感到胸闷气喘,浑身炎热,一阵短促咳嗽声后竟又吐出几口暗红血液,怕是命不久矣。
少顷,宫中警钟大鸣,诏令一起出了文宣门,群臣星夜入宫,听受遗命。
而当梁军放下防备,移至河边饮水时,饥渴难忍的军士一哄而起,奔向河边,人马失序,脱勒率军趁机策动守势。梁军只得仓促应战,相互踩踏,厥后竟无一人与斗,俱解甲去衣以待死,血流成河,积尸如山。
梁朝开端进入另一个君主期间,“怀宜之变”也垂垂被人忘记,淹没在汗青的尘凡中,但是它留下的热诚却因梁朝每年进献给蛮夷的大量美女珠玉而更加清楚......
约莫一个时候后,梁穆宗崩殂,文武官僚,莫不哀思,太子萧恪着丧服亲抚棺木出城,将其葬于都城之东安陵,谥号仁显文光武纯德弘孝天子,庙号穆宗,随即萧恪于仁和殿即位,升赏群臣,大赦天下,次年改元洪光,史称梁肃宗。
厥后《梁史·穆宗本纪》中曾记录,“古者天子有道,守在四裔,应保境固圉,毋轻生戎心,盖以勤兵远略,运筹帷幄,身试不测之渊,轻入虎狼之穴,非上谋也。”
梁师刚到了都城门,庆王萧禩(萧瑜叔父)率一干人等伏阙恳留,奏请萧瑜收回成命,停止亲征,然帝不允。庆王望着一起浩浩大荡的王师,涕泗横流,仰天长叹,“仓促行事,无一紧密,吾大梁必遭大变。”
动静传回梁朝,一片哀嚎,疆场上无数白骨,无人埋葬,多少百姓家中平增孀妇怜子,都道一帝功成,万骨枯,但是一役大败,何止万骨枯朽!
将说雄师开拨,萧瑜下旨,集结三十万雄师,命一母同胞的皇弟瑞王萧鍇、太师齐国公张元信率师以从,户部尚书秦佐、兵部尚书曹瑾等扈征。
随驾诸臣见此窘境,连连上章,要求圣上折返,从长计议,岂料天子大怒,强命行军,统统军政事件皆由寺人陈哲专断,随征文武大臣不得干预,违令者斩,导致军内自相惊乱,未至驻营,兵已乏粮,马已困顿,弃甲胄,遗战戈,一起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