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萧煦劈面坐着别国使臣,抢先一人便是邶国皇子穆索尔,昨儿个被打得昏了畴昔,头上缠着白布,眼神阴狠,双目如冰,一派深思抨击之样。
小小年纪,并不惶恐,有礼有节,难能宝贵。
酒过三巡,歌姬伴舞。只道是裙海波翻,销魂流水,浓香淡粉不断;还欲唤凌波仙子,柔情千里,明珰乱坠半掩。
此言一出,众臣不解,交头接耳,相互群情,不知这夙来以诗词丹青著称于世的南越二皇子究竟卖的甚么药。
以往跟着春春季甚,跟从父王进宫的次数更加频繁,面圣的机遇垂垂增加,萧暄对于肃宗天子并不害怕,相反总感觉这个仁慈君主少了几分威慑,现在他亦不再藏巧,言语之间自是落落风雅,气度沉凝。
酒宴之盛,令人咋舌,金碗银碟,象箸玉盏。
“哦,说来听听”,肃宗眼神一凝,倒是不温不火道。
其间主客呼应,觥筹交叉,言谈不竭,倒是一派平和之景。而就在氛围和谐之际,一个高耸的声音倒是呈现。
“梁国天子陛下,听闻贵国文明鼎盛,能人浩繁。小王前些时候在路上,听了一个对子,至今还未对出。还请梁国诸位臣子阐扬大才,给出下联,解了小王利诱”,一向溺于歌舞的淳于千阳朗朗发起,眼底却暴露一丝不平常的意味。
眼波流转,萧暄持续向下探去,宝王爷下首坐着端王萧熿,康王萧燷,恭郡王萧焐等,劈面则坐着成王萧煁,安王萧煶一干人,世人都带着世子,皆是皇亲勛贵。
淳于千阳精笔墨,通乐律,乃至有人赞其“一词惊天人,一曲动天下”。若说他另有对不出的对子,难以让人佩服。
煎炒烹炸酒肉果品、色香味觉聚花八垒,极尽奢糜之风。这国宴已演变为一种文明,历朝历代,均是草率不得。
穆索尔听了淳于千阳的话,再看茂发王,一阵隐晦对劲。
萧暄目光在侧面的宝王爷身上顿了顿,按辈分来,这位正值英年、意气风发的男人应是她的王叔。
萧暄见状,悄悄攥紧拳头,眼底出现猖獗之色。
眯了眯眼,萧暄歪着脑袋,悄悄揣摩,不知怎的,她总感觉宝亲王常日里不太待见萧煜与她,至于此中启事,倒是无从探听。唉,但愿不如果甚么化不掉的大恩仇。
首坐之上,几杯酒下肚,肃宗再次执杯,面向本国使臣们,语气持重,“诸位使者,千里而来,不辞舟车劳累,通报国书,与大梁交好,朕不甚感激,请共饮此杯。”
萧暄低着头,玩弄着面前一道海棠燕窝汤,看不清神采。
“二皇子此话何意?”萧煜额间青筋突显,面沉如水,牙缝中硬生生塞出来的话,带着噬人的狠厉。
言讫,一片杯盘相撞,倒吸冷气声。
而另一边,萧暄刚欲收回目光,倒是瞥见离本身几座之远的丞相席位,微微皱眉,这个蔡明和倒是愈发疯妄,仅是一介朝臣,既然不把位列亲王的父亲放在眼里,劈面出言不逊,违背礼法,的确丢了做臣子的本分。
“回皇伯父的话,国宴乃是天下第一宴,场面弘大,暄儿见猎心喜,四下看看,并无他意”,萧暄短小身子站起,目不斜视,哈腰拱手,放缓声音,口齿清楚。
少顷,听着四周阿谀欢愉之词,肃宗眼神有些涣散,往下一瞥,正巧撞见探头探脑、百无聊赖的萧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