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暄心底大为恼火,这天家禁军,乃是皇城之师,军中精锐,按事理是个肥差,却如此薄待兵士,这如何能让他们忠心耿耿,为朝廷效力?有道是“天子不差饿兵”,想让人豁出命,却连饭都管不饱,衣都穿不起,身后棺材盖都没有,天下岂有这般事理?怪不得太宗期间战无不堪、攻无不克的神武军跟着穆宗打北方蛮夷,倒是丢盔弃甲,狼狈逃串。
眼下无国之战事,亦无朝内之乱,神武军便被集结来卖力京师戍守、稽查、访拿等有关治安事件,并卖力履行京师有关禁令,因此是兼集卫戍和纠察任务于一身。
岳胜更加气结,闷闷不乐,双眼浮肿。
一行人上了马车,朝永京南门神武虎帐地奔去。
“岳把总,方才你道是家穷,以是这般寒酸,我也不疑有他。可今个你怎会去那天香居,又为甚被人打了出来,你且知你乃朝廷命官,挂着军职,岂是闲汉儿说打便打的?”萧暄沉着一会,理了眉目,发明一处端倪。
岳胜转头一看,确切如此,心底倒是蓦地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小哥恁地好家世,身边保护都有着这般武职,虽是侍郎之子,也有些过了,莫不是那赵侍郎只这一男丁,疼到骨子里去,这才给了天大的便当,如果这番,倒另有几分能够。
萧暄放眼望去,惊奇发明这近百号人里既有不满军龄的少年,也有发须皆白的老者,整齐不齐,即便是青丁壮大多也是一脸菜色,较着得营养不良。
一个六岁小儿,口出浑言,这般形状,好笑也可敬。
岳胜也是愁闷愤激,好半响不说话。
思及此,萧暄皱了皱眉头,偏头望向岳胜,阴沉着脸问道,“岳把总,你可知神武军基层军士一个月的饷钱有多少?一旦战死就义后又有多少抚恤?照实道来,不成坦白。”
神武军是太宗天子赐得番号,单字面上来讲,可知其勇猛善战,只不过现下式微了,难复当年荣光。因其附属于禁军,总而言之,有三大职责:一曰防备外来之敌,二曰对抗内部之乱,三曰保卫皇室安然。
神武军的统领都是酒菜喂肥的蠢猪吗?
“岳把总,我信你是个真男人,现在本相了然,我也不能罢休不问,这俸银我帮你要定了,不过在此之前,你且待我去营中瞧瞧,那神武军是个甚形头?”萧暄本就见不得委曲,眼下撞见了,当然要管上一管,但是现在她身为世子,凡事也晓得谨慎二字。她信岳胜不会骗她,但她还是要亲身去虎帐查探一番,一来看看神武军的真相,而来采集一些个证据,免得落人话柄。
萧暄闻言,倒是悄悄诽腹,如许的军队老得老,小得小,如何能上阵兵戈?
听着岳胜的话,现场的兵士相互间交头接耳,窃保私语,暗自猜想着萧暄的身份与来意。
这般形状,敢问每年的天子亲阅是如何蒙混过关的?
“我大梁迟早亡在那群只顾私利的龟孙手里!”萧暄猛地一怒喝,连着稚嫩嗓子都扯哑了,喉咙似火灼般疼痛。
“这倒无妨,实不相瞒,我身边这几位亲卫虽时候伴我摆布,护我全面,可身上也挂着禁军千总的职位,带着刺月刀与令牌,他们并我出入虎帐,无甚题目”,萧暄不觉得然。
不幸这岳胜实在没甚么心计,再者平生不过一低阶武官,哪见过甚么真正大人物,当下也不思疑,如果他得知面前的萧暄乃是肃宗天子的爱侄,兵马元帅荣王爷的独儿,金殿册封的世子爷,那还会这般安然,必是手脚都无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