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宇一听,却不镇静,一撩袍子,跪在御前,连连叩首道,“陛下,臣已年近古稀,本日便掏心掏肺,把憋了好久的话都说出来,陛下如果要治臣的罪,至死无悔!”
这是个磨练,如果这个差事完成别扭,今后入朝为官,担负要职,实施你的抱负,没人会再说甚么闲话。
“但听陛下旨意”,萧煜恭敬道,不肯意多说一二。
肃宗一听,点了点头,“那就让户部侍郎卢桥舟也去吧,再从国库中拨白银十万两,粮食千担送去登州。”
肃宗见萧煜没有反对,也就不再游移,刚欲命令,倒是见到丞相蔡明和欲言又止,便沉下脸来,“蔡卿有甚要说?”
霎那之间,上书房温馨下来,世人皆是惊奇万分。
瞬息,天子、王爷以及大臣们都望向李克宇,想要他拿一个更加能压服人的来由出来,毕竟永京朝廷里可不贫乏年青官吏,反而大有人在。
李克宇也不惧此番谈吐的结果,将胸中所积,全数道出,却也句句在理。承闰年间,圣旨千钧重,钦差似阎王,百官谁敢不昂首服从?但是王朝末年,诏令如草纸,巡查处所,也不过是做模样,谁会叫真呢?如果真有些一根筋,不怕死的,敢一查到底,那纯粹是捅马蜂窝,不知死字如何写。
“诸位大人,你们临时细想,有冲劲的年青人,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畏权势,品性不坏,但是常常官职不高,品阶较低,难服于众,如果调派下去,处所官员不买账如何办?”李克宇微眯虎目,毫不避讳地瞪着丞相称人。
一语落下,措置登州的人选便定了下来。
但是,若办砸了,亦或稀里胡涂的,甚么没查出来,恐怕不但扳连荣王爷,在朝廷上也损了名誉,很难有所发挥。
李克宇拈须淡笑,语气平平,娓娓道来。
“呵,丞相想的倒是不错,钦差乃是天子御赐,有圣意相护,处所官员不敢明面怠慢,不然就有造反之嫌。可老夫问你,现在权倾一地的官吏真有那么诚恳?他们真会把陛下的旨意放在心上?”李克宇一挥袖子,不再藏着掖着。
“笑话!军国大事岂能儿戏!李大人莫不是脑筋还没睡醒?荣王世子萧暄不过十四不足,经历不敷,虽是皇亲,职位高贵,但却无半点官职在身,更谈不上措置政事的经历才气。眼下登州乱成一锅粥,各种权势异化盘错,稍有不慎,将变成大祸,焉能草率派一名无所知之的世子前去?”
“哼,李大人此言倒是公道,可你别忘了世子乃荣王爷亲子,你能包管他行事不有所偏袒吗?”
实在打心眼里,他是不肯意萧暄趟这浑水的,毕竟登州远景扑朔迷离,谁舍得本身孩子去冒险呢,但是恩师的话也在理,本身离不开都城,封地的驻军大多是死忠王府的,萧暄若去,安然多了一份保障。
“曾大人此言不假,即便是要调派敢打敢拼的年青官员,也可在都察院监察御史与京中六部的有为官员中提拔启用,为甚么恰好要选从一个无官无职的王世子呢?”蔡明和当即附声应和,寻到的由头也是合情公道。
言讫,厅中一片沉默。
“是啊,李大人之言过分不当,不成当真...”
肃宗见状,倒是息了几分肝火,这位仁慈的天子已是快到半百,两鬓道道白丝,性子也愈发软,并不会因为大臣说了几句不入耳的话就乱加罪,何况还是有大功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