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腕在与吴嵁的交兵中有些折了,但萧暄接骨工夫委实不赖,再加上丹药和内力的层层将养,已是能活动了。
下一刻,一个并不伟岸的削瘦身影却挡在了火线,隔绝了胥吏的视野。
赵五东张西望一番,肯定胥吏不在中间,这才不耐烦地甩了甩手。
煮盐的赵五本来吃她这一吓,额头冒了一圈汗,再听到这么一句话,嘴角狠狠一颤抖,转过身来一瞅,一个身着布衣的少年悄悄鹄立。
萧暄作了一揖,挺直腰背,不慌不忙,“大人,你一来就扣这么大顶帽子,小民福薄,委实消受不起。我与自家姐姐确切是来探远亲的,因着人生地不熟,走岔了道,闯进了作坊。可谁晓得那冒烟儿的处所是个禁地,又没挂个招牌。我们本是没见地的,这下坏了端方,也是情非得已。还望大人有大量,宽恕我们。”
一旁的萧黎免得她是怒了,有些担忧地望着她,“少爷,你...”
萧黎四下一打量,晓得他们的龌蹉设法,当即脸一寒,冻若冰霜。
“老伯,你说这话倒是看轻我了,早就传闻,作坊的亭户占着便宜,私底下也与人做些小买卖,兜售几十斤私盐是常有的事。今儿我带足了银钱,你给行个便利,毕竟那官家盐但是比私盐贵了很多啊。”
“不是,我打西边过来,路过此处”,萧暄摆摆手,随口应道,心下却升起一抹警戒。听这掌柜的意义,这后边怕是另有甚难言之隐。
“少爷,这铺子里的菜好生寡淡,莫不是买不起食盐?”萧黎轻尝一口小菜,放下竹筷,皱了皱眉头,迷惑不解道。
“小哥谈笑了,这盐业是返国度统统,而处所官吏代表的就是朝廷啊,他们出了布告,打的就是朝廷号令,这盐价降也好,涨也罢,我们平头百姓可敢批评半句不是?还不得硬受着,哪还敢讨说法?!”
“不晓得这是禁地吗?听口音倒像是外埠人,可保不齐是远方混出去的盐估客说的遁辞,使得伎俩,跟我们走一趟吧。”一个瘦胥吏不由分辩,就欲上前揪萧暄的衣领,把她提将起来。此人生的边幅丑恶,脸尖鼻塌,眼小嘴大,左耳残破了一块肉,看着唬人。
“老伯,我确是上这来买盐的,你给说个数”,萧暄眸子一转,衣袖一翻,几个细碎银子在白净的手掌中来回转动。
一进门,胥吏直往厅里去,只一会儿,茶盐司的主事人——董大林便吃紧赶来,一屁股坐在正中位,葵扇大的手掌一拍桌子,喝令道,“哪来的外村夫,是不是想勾搭亭户,套买私盐,快从实招来!”
萧暄抬首,朝立在桌后边的中年男人招了招手,想刺探清楚这事。
“哦,你这小子,倒是嘴里灌了清油了,利索得紧。可我董大林在这茶盐司干了十来年了,甚么场面没见过,多恶棍的狗皮子,到了我手里,都会句句吐实。你这滑头小子,毛没长齐,就想乱来畴昔,哼,怕是没那么简朴!”
萧暄隐晦地扬了扬眉,笑道“各位大人,小民与你们走一趟便是。”
几个小吏勾着肩膀,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见了来人,拢身喝道,“前面走的是何人?到这煮盐作坊浪荡啥呢?”
赵五见着银子,目光变了变,一张脸还是冷着,“要买盐就去镇子上的官铺,这里只是作坊,俺们当夫役的,尽管出产,不准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