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船家闻声呼喝将船转舵摆来,泊在岸边回声道:“几位客长,咱家这船往北只到乐昌县,船资付上一两二钱便可!”
又过了半晌工夫,那梢公似有不耐从旁又道:“前面水涨船头吃重难行,客长还是回舱中歇过的好!”
那船家公瞅见柳少阳出来,当下将舵交与身边那船工来掌,自个儿则撑蒿行到船头,冲柳少阳道:“中午的太阳暴虐得紧,客长不去舱中避暑安息么?”
柳少阳眼觑来了船家,提声朗然道:“我等要往北边赶过,劳烦梢公大哥行个便利!”声音以真气裹挟,遥遥往江面送出。
谁知话音甫落,那梢公竟是神采陡变并不吱声,猛地飞身一跃纵入江中。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声,后艄那掌舵的船工也使个猛子扎入水里,顿时不见踪迹。
那船家撩衫将银子兜住揣了,白得了几倍便宜顿时眉开眼笑,搭出板来引了柳少阳五人上船请入乌篷舱里。旋即船杆一撑呼个号子,舳舻往江心划过便朝北驶去。
柳少阳微一沉吟,笑道:“船家公,依你所言就到乐昌!只是这厢出行带有家中女眷,路上图个平静莫要载其他客人,银钱好说付你五两便是!”说罢摸出块五两碎银,伸手一掷抛将畴昔
那梢公听柳少阳说打外埠而来却没有半点讶异,神采平平心不在焉道:“这条江乃出海源流名唤浈水,溯行往北出了韶州府登陆,能够通连湖广地界!”
柳少阳见他神情微异不免存疑,赶巧水玄灵也自舱中走出打起岔来,两人随口闲谈几句话头便为引过。
莫凌涛听得心有愠怒,不忿道:“这九黎教又不是阎王老子,恁地如此霸道霸道!那宁伏幽落得残废咎由自取,这笔账还真要算到门主头上不成!”
五人当下为避追逐乘车驭马改行偏僻巷子,直走到日薄西山方才觅得处古庙歇宿。翌日凌晨驱车出发,又行了数十里地前面荆丛各处几近无路,唯见一条江水淌出青山蜿蜒南来。
那船老迈神情一怔,旋即干笑道:“女人有所不知,小的才来这江上操舟不久,委实不晓还望包涵!”
柳少阳眼瞅江流徐缓清波碧水,闻言应道:“烦劳船家公挂怀,我也是气闷出来瞧瞧。我乍来岭南地界不熟,还未曾就教这条江叫甚么名字?”
世人连日颠簸这回总算缓过劲儿来,当下取出干粮净水饱餐一顿。而后莫凌涛与金玄策身居一边盘膝养神,叶小青则数日来随柳少阳赶路甚是倦怠,现在到了船上心中顿宽在舱中不觉斜倚睡去。柳少阳将她安设安妥,自个儿踱步走出舱来。
世人恰是没何如处,忽见有条两丈快船自北朝南而来。船尾一名梢公摇橹掌舵,手头精熟显是里手熟行。另有一名船工矮技艺撑竹蒿,再下首划水帮衬。
柳少阳瞧那套车健马数日驰驱奄奄欲毙,当下深思转走水路也可多掩行藏少肇事端。世人立即将车弃了准拟寻船北上,但在江边候了半个时候捕鱼舟船虽有几条,却唯独不见载客的渡船。
金玄策等人听了这话俱是一惊,柳少阳面有忧色,继而又道:“这条路是北出岭南的必经之道,九黎教的人算准了我要打此颠末,这才抢先赶到此地等待。那宁伏幽的双眼确切瞎了,可他却能听出我的声音。方才他们只是人手未齐没得轻动,招惹上了这帮邪魔外道,只怕事情已难以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