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初道:“诸位辛苦了,路上还顺利么?”杜杀笑道:“都还好,就是耳根不清净,这个瘦子一起唠叨个不断。”洛天初转头对撒离喝道:“这是第几次被我所擒?还不平气么。”撒离喝痛骂道:“小犊子,别娘的消遣本大爷,来个痛快的。”洛天初浅笑道:“且能让你死的这般轻易,带走。”囚车持续“咯吱咯吱”的向前挪动,撒离喝用力朝洛天初吐了口血痰,却被躲开,痛骂不止。杜杀道:“我见他凶不畏死,算是条豪杰,本不肯折磨他。可他一起上不吃不喝,倒像是一心寻死。”洛天初道:“看不出他倒是个硬骨头,若如此也鞠问不出甚么,看看再说吧。”
朱雨时悲楚道:“他白叟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必然悲伤欲绝,我怎有脸面与他相见。”洛天初道:“你忘了当年二当家把弟妹交给你时说过的话了?他白叟家早想到了或许会有这么一天,这是江湖后代的宿命。”朱雨时俯在地上以手锤地,痛哭失声道:“我对不起月莲,对不起岳父,我真的真的真的对不起他们啊。”令雪儿也捂嘴抽泣,洛天初按住他的肩头语重心长道:“三天后是月莲的下葬之日,从那天起我不但愿再瞥见你堕泪,你好好用饭,好好练功,等你规复精力后就一起去找姓宋的报仇,这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朱雨时俯在地上,咬牙狠狠道:“我晓得了,我定让宋连峰不得好死。”他说话时恨得咬破了嘴唇,洛天初也是初次见到他如此气愤。
李府府门大开,两侧堆放着各城官员和富商送来的花圈和挽联。朱雨时明白这些人满是看在洛天初的面上才来慰劳的,白金中多的几千两,少的也有一百两,碍于礼节也不能推让,但回绝了他们留下来帮手。长安首富金大官人最是主动,亲身上门记念,奉上白银三千两,还要帮手安排丧事,朱雨时本来婉拒,但他磨了一个时候的嘴皮,只好承诺。金大官人购置了统统丧事用品,还请来了二十个和尚来念佛超度,又从府上拨出十五个下人前来帮工。
洛天初和令雪儿分开了朱府,策马出了东门,走了三十里便见到火线烟头滚滚,一队兵士赶着十几辆大车缓缓驶来,步队中间另有一辆囚车,内里的撒离喝披头披发,身披铁镣,肥大的脖子紧紧卡在铁孔里难以转动,大桶般凸起的肚子紧贴铁笼,几近塞满了全部空间。此时骄阳当空,铁笼被烤的酷热非常,撒离喝大汗淋淋,身上单衣被汗水浸湿,嘴里仍骂不断口。押送队由顾遥,严魏风,杜杀带领,他们见到二人都催马前来相见。
二人进府后见仆人们正在院中打扫,见到二人都停下施礼。二人一起来到大厅灵堂。见堂两侧摆着二十多个蒲团,都是和尚念完经后留下来的。朱雨时单独跪在供桌前,沉默的看着桌上的灵牌。粗大的白蜡已快燃到绝顶,此时的光芒早已不须点蜡,但朱雨时却无发觉,早已健忘了时候。洛天初叹了口气,走畴昔将蜡烛吹灭。朱雨时木然道:“你们不消担忧,我昨夜已睡过了一个时候。”洛天初和他并排跪下,向牌位磕了三个头,道:“我已让崔太守去请你的岳父,他白叟家应当一个月后到达长安。”令雪儿也道:“这不是你的错,二当家不会怪你的。”
柳少卿分开后,洛天初开端清算屋子,整衣,铺床,扫地,洒水,折腾了半个时候才拿着孤鸣剑出门去找朱雨时。路过厅堂时见令雪儿正坐在高交椅上拿着本册子旁观。洛天初浅笑道:“在看甚么书这么用心?”令雪儿先是略显难堪,但见他涓滴不提昨日之事,道:“我在看《虬髯客传》。”洛天初道:“我这本书我也读过三遍,很成心机。”令雪儿道:“风尘三侠中你最赏识哪一名?”洛天初道:“当然是虬髯客。”令雪儿道:“哦,为甚么。”洛天初道:“虬髯客实在也喜好红拂,但得知她是李婧之妻后便判定和她结为兄妹,此为重义。他见过李世民后便知不如此人,就判定放弃了逐鹿中原的打算,另到东南图谋生长,此为知实务,临时前将统统财产馈送给李靖和红拂,一人悄悄远遁,萧洒如此,怎不令人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