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相谈甚欢的二人垂垂堕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寻衣,你从不在乎功名利禄、繁华繁华。柳寻玉是你的亲mm,你以为她在乎的又是甚么?”苏禾眉头一皱,语气很有不悦,“如果她和你一样,在乎的是亲情和家人,在乎的是你这位哥哥,而非高楼暖阁、大鱼大肉。那她在龙象山衣食无忧的日子……又谈何幸运可言?”
因为其资质聪慧,勤奋好学,再加上苏禾从旁指导,短短数日柳寻衣已对饲马知识烂熟于心,并垂垂成为一名相马有方的“伯乐”。
洵溱晓得柳寻衣脾气倔强,一旦被他认定的事,断不会等闲摆荡。
二人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以马为伴、以酒为乐,纵论江湖,笑聊天下。直至酩酊酣醉,天昏地暗,意犹未尽的二人方才相互依偎着畅快入眠。
二人牧马于冰河之畔,任百匹良驹游散茫茫雪原,他二人高坐在山丘上,一边俯瞰雪域冰原的绝代奇景,一边无边无边地调侃闲谈。
算起来,这也是柳寻衣在天机阁养成的好风俗。不管走到甚么处所,不管处置甚么差事,柳寻衣都本事着性子重新学起。
商讨作罢,洵溱率人分开马场,暂回漠河堆栈静候佳音。
为免堕入僵局,洵溱迟疑再三,决定勉强责备,临时承诺柳寻衣留在漠河马场的发起。但与此同时,她也和柳寻衣“约法三章”,以示本身果断不移的态度。
……
除夕之夜,苏日格派人送来十坛好酒。繁忙一天的柳寻衣和苏禾不顾浑身脏污,大摇大摆地躺在马厩旁的草垛上。
见苏禾因为本身失散多年的mm而忧心忡忡,柳寻衣不由地感到一阵内心发暖。与此同时,他也被苏禾突如其来的诘责搅得心神不宁,哑然失容。
“那里不一样?”
“为兄鄙意,柳寻玉不记得你并非喜新厌旧的忘记,而是……惶恐欲绝的回避。”
“大哥多虑了,玉儿她……她现在过得很好。”柳寻衣讪讪一笑,解释道,“这么多年,她一向被云追月悉心照顾,衣食无忧,冷暖不愁。固然我非常仇恨云追月抢走玉儿,却不得不承认,玉儿在龙象山的糊口……远比跟着我忍饥挨饿,颠沛流浪幸运的多。”
优哉游哉的清闲日子,真是好不舒畅。
曾记得,赵元不止一次地警告他和秦卫:“千万不要小觑任何一小我,更不要小觑任何一件事。事无大小,差无凹凸,只要你肯一心一意,苦心研讨,哪怕是打扫茅房都能学到一技之长。牢记‘艺不压身’,你本日嗤之以鼻的一件小事,说不定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成为你赖以保存的本钱。”
“这……”
“大哥说的那里话?小弟早已众叛亲离,一无统统……”
柳寻衣在苏日格的安排下留在马场打杂,和苏禾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开端他近二十年最平平的一段日子。
“的确荒诞!”
正月十六,上午。
“正因为你晓得她的下落,更要尽快与她相认。”苏禾神情一禀,义正言辞,“你若不急,如何对得起这么多年的苦苦找寻?又如何对得起你爹娘的在天之灵?你们兄妹活着上别无亲人,岂能不好好珍惜?”
“休要健忘,你另有一个失散多年的mm。”苏禾决然打断插科讥笑的柳寻衣,严辞正色地问道,“如果你在这里聊度残生,你mm又当如何?如果因为我而让你弃mm于不顾,苏某如何对得起‘大哥’二字?又如何对得起素未会面的‘自家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