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见潘初八旧事重提,怕他再生哀痛,因而仓猝举杯转题,在坐之人相互心照不宣,故而谁也没有多言,皆佯装出一副皆大欢乐的模样。
还不等二夫人把话说完,沉默不语的潘武竟俄然扬起手臂,狠狠一巴掌重重打在二夫人脸上。直将二夫人从椅子上打飞而出,在半空连翻几圈,狼狈地摔落在地。一开端另有几声哭泣,可随之又消逝不见,仿佛是昏死畴昔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柳寻衣如有所思地感慨道,“数月前,莫岑前辈也想金盆洗手,今后与妻儿安稳度日,可成果……却令他一家是以而命丧地府。江湖中的恩恩仇怨,不是想告终就能告终。你或许不想招惹别人,但别人却总想来招惹你,逼得你要么杀出一条血路来行动维艰,要么就是死路一条。”
“我潘家子孙中,如有人能有你这般花拳绣腿,老夫又何至于如此苦闷?”潘初八感喟道,“信赖在来之前,洛府主已将我的事奉告你们了吧?”
与文质彬彬的潘文分歧,潘武是位身材魁伟的彪形大汉,四旬高低的年纪,方面大耳,虎背熊腰。他表面如此粗暴,但脾气却非常内敛,乃至有些孤介。即便是潘初八举荐,他也只是朝柳寻衣三人微微点头表示,并未多说半句。
说罢,二夫人又将目光转向一言不发的潘武,俄然哽咽抽泣起来,低声道,“只不幸我这夫君,这些年来一事无成,整天只能关在后院,苦练甚么玄水刀法,到头来把本身练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辛辛苦苦不说,反而潘家的偌大师业,却也半点没捞到。”
“爹,你何不将‘玄水下卷’直接交给秦家,换我潘家上高低下承平无事。”二夫人俄然插话,言辞中很有抱怨之意,“现在我们家大业大,衣食无忧,积累的家业几辈子也吃喝不尽。爹又何必非要与那河西秦氏为敌?殊不知秦家之人都是些茹毛饮血、杀人不眨眼的逃亡徒,我们是端庄人家,哪儿能惹的起他们?”
面对这番气象,柳寻衣、洛凝语和林方大不由面面相觑,心中暗道:“潘家的处境比设想中还要费事,不但内乱岌岌可危,并且内忧……更是迫在眉睫!”
至于二夫人,则始终趴在地上纹丝不动,不知伤势如何。潘家的一众外戚,更是全然没了主张,一个个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进退。
“弟妹此言差矣,玄水下卷对爹而言,代价重于性命。又岂能等闲拱手送人?”潘文赶快解释道。说罢,他还一个劲地朝二夫人挤眉弄眼,提示她不要多言,以免激愤潘初八。
二夫人将眼泪一抹,气冲冲地站起家来,她虽不敢顶撞潘初八,但却敢驳斥大夫人。
二夫人面带不屑地讽刺道:“你们一家尝尽长处,捞尽好处,当然会哄爹高兴!只恨我的春儿,三年没有返来,如若让他晓得本身的爹娘在家受这等冤枉气,非要你们都雅不成……”
柳寻衣道:“来此之前,府主曾特地交代我们,向前辈传达一句话:‘情如山重,义似海深。兄如有难,不管何时,洛某皆愿与潘兄吴越同舟,永不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