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西宁王还老没胡涂,如果方才义气用事,一怒之下撤了姑母派人安插的城防,到时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救,也来不及了。”

这圆脸士卒见文若不加惩罚,话也投机,干脆也抚着头盔坐下,小声说道:“回公子,您这但是问对人了,小胖儿是土生土长的姚南人,虽不识几个字儿,可对这云南六诏是知根知底,别看小胖儿年事不大,这几年大大小小跟着西宁王殿下于那六诏干过几架,也算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活人了。”

“姑母,不管如何,勿动了腹中胎气,跪久了不免伤了身子,侄儿恳请姑母坐下,有何难处,无妨跟侄儿说说,或许侄儿能帮的上忙。”

文若听后,哽咽难安,声色颤抖道:“回王妃,此信便是父亲生前遗物,在这之前,交州闹出兵乱,父亲得知军情,已是病重不治,为救文若性命,服毒而亡,这才派文若前来将奥妙军情告之西宁王,告之加以防备。”

小胖一听,顿时感觉面前此人是高深莫测,右手镇静地拍着铠甲说道:“公子真是高人,高人,小胖佩服,句句都说到点子上了,这快饿死的人比鬼吓可骇呐,甚么事儿不敢做?小胖但是亲目睹过,那活人吃活人的惨状。”

待士卒调集结束,文若为防轰动敌方细作,决计寻了正法角开凿隧道。此处城北门不敷百米远,又是建在井边,以是省去了很多工期,五十名流卒分红两队,一队卖力开凿打洞,一队搬运碎石,文若则是来回于城墙与空中之间,批示方向,节制进度。

“刺史大人尚在都城,姚州统统军务,皆掌于王爷之手,就算是我,也无权干与。”

文如有些羞臊,难为情道:“姑母,侄儿畴前在军中习得些筑城打道方法,事不宜迟,请姑母不辞辛苦,动手安排。”

“兵戈嘛,哪有几个多启事,不过这事儿也奇了,按平常,六诏内斗的短长,公子你也晓得,那蒙舍诏之人凶悍残暴,对兵戈极是巴望,六诏虽是同宗本家,但也常常内斗,如若说他们联袂兵戈,那必定是西南那头闹了粮荒,大抵三年前,就闹过这么一回。”

“你父亲既已将裴氏一族的旧事奉告于你,今后也不要再叫我王妃,称我姑母便是。”王妃握着文若冰冷双手,叹了口气,看着文若眼睛说道:“姑母明白,你之以是不肯以身份相见,定是介怀当年兄长与王府之间的恩仇。此事已畴昔十年,现在兄长已故,就算天大的恩仇也该化解了。”

文若点头笑笑,拍拍小胖肩头铠甲,小胖打了个哈欠,倚着城墙缓缓站了起来。

文若模糊躲在石柱后,面前众婢女皆无人昂首,跪地不起。听着房内一片沉寂,俄然,房门从内被‘嘣’的一声推开,一人正从屋中忿忿而出。文若看不清那人模样,夜阑当中,只觉此人盛气凌人,身影朱黄相耀,服饰乃至华贵,十之八九便是西宁王殿下了。

丑时刚过,文若叮咛众军士抓紧赶工,本身则骑马赶回王府,扣问王妃城防安插。到了王府正门,文若上马,只觉王府卫士各个面色阴沉,双臂生硬,好似刚被痛骂了一阵。

文若满身颤抖抱着小胖尸身,偷偷将眼睛卡在城墙空地中瞭望,只见城外一望无边的深林中,无数只拳头大的蚂蚁从地底喷穴而出,伸展开来,一声‘哄’的山崩巨响震得脚下城墙模糊发颤,吐蕃军数万铁蹄携踏破江山之势,一卷而过,如玄色海水般刹时淹没了树林,文若向下望去,吐蕃步兵拉开剑弩,已离城池不敷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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