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文若一番筹算,唐生甚为对劲,拍着文若肩膀说道:“好!就依了陈兄。”说罢,转头走向那战战兢兢的长发小童,又密意望了眼地上死去多日的婢女樱桃,安抚道:“敌军屠城,你幸免于此,定是樱桃在天之灵护佑,既然你已无家可归,干脆今后跟着本王,做本王贴身侍从,你可否情愿?”
“好!好!你可情愿?”唐生放下宝剑,伸出右手,想要翻开那小童庞杂的辫子,擦拭脸颊。唐生的手刚停在半空中,谁知这长发小童俄然双眼一瞪,不知哪来的力量,一把拽住唐生的手腕,将唐糊口生生拉到正堂的石柱侧面。
“父王母妃骸骨未寒,王府化取消墟,就算朝廷雄师此时来援,又有何意义?姚州城破,为时晚矣,只恨我狗屁不通,不懂兵法,我李孟德发誓,定为父王母妃报得此仇,一雪国耻,唉!王府丢了边塞重镇,皇上怎会给我戴罪建功的机遇?”
“陈兄,这孩子无家可归,唉,城池失守,皆是我父子之过,害得百姓家破人亡,这般热诚罪恶,难辞其咎。丢了姚州,我另有何颜面面对皇上,面对姚州百姓?”唐生单膝跪在长发小童面前,苦苦点头,继而问道:“孩子,你另有家人吗?”
“这些该千刀的蛮夷,真是禽兽不如!”说道此处,唐生早已是泪流满面,恨得牙根直痒。
那长发小童听后,甩着脏兮兮的辫子,跟着摇了点头。文若见唐生举棋不定,上前一步问道:“敢问殿下有何筹算?”
城外冲车猖獗冲撞着几欲破裂的城门,唐生眼看南门就要失守,本身身边除了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墨客以外,再无救兵互助。唐生抱恨望着城墙上堆积的尸身,跪在地上哀嚎一声,头也不回跟着文若狼狈逃向城北。
“赞普陛下之意,是助六诏朋分唐国南境,分担我东征军的压力。六诏攻陷城池,我军已可退兵,可你却命令苛虐王府,将城中幼年全数杀死!这位西宁王是王妃之亲,不要觉得我不晓得你们的奥妙。”烛龙莽布支闭着一只眼,在王府正堂巡查一番后,冷嘲笑道:“由此看来,你们的目标很能够还活着,好歹是王妃血脉,我要将此事上告陛下王妃。”
那小童听了,赶紧躲到唐生背后,不再理睬文若。
“陈兄所言不错,本王是生是死,自在皇上决计。”唐生说罢,一扫脸上阴霾,拍着胸脯,双眼如炬,转念问道:“陈兄今后作何筹算?可愿与本王一同入京?”
“本王在此,先生莫慌!”唐生俄然醒过神,上前制止文若,回身厉色问道:“你究竟是人是鬼,在我王府鬼鬼祟祟做甚?”
“先生莫怪唐生心慈手软,唐生虽是习武之人,杀敌过百,也感念上天好生之德,老幼妇孺,唐生毫不祸害,这孩子既是躲在王府中逃过一劫,定是与本王有缘,不如问清身份,再做筹算,你看如何?”
文若暗自感喟,自是了解唐生这般遭受,二人在隧道中守了半日,两三个时候没有言语,直到唐生神态垂垂复苏,放肯开口说话。
文若回过甚,将舆图递给一言不发的长发小童,借着刺眼朝阳,低头窥测。长发小童拿过舆图,不假思考看了一眼,连连点头,表示不懂。文若细心打量这小童,其肩宽而细,颈长而窄,年事在十五岁高低,背挺而拔,胸前浮起,腰身苗条,倒像是个女子之身,可细心一看,这小童衣贴背脊,小臂暴露青筋,精干有力,又不像是普通孩童之躯,这倒是让文如有些难以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