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我把你从水里拉起来的时候，你满身都湿透了，如何也叫不醒。”
唉——
“前次的马车，也是她的么？”
“你甚么意义？”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还真是古怪。
芳芳郁郁的感喟。
窗外垂垂静了……
“你平时……但是常常来这些处所寻欢的么？”她撇着嘴，酸酸道，“本来你也是喜好标致女人的啊。”
他说罢没有再逗留，回身径直朝门外走去，行动慌乱得仿佛是逃离普通，水晶珠帘被他仓促撩开，在身后哗啦啦的落下……
但是她心中还是有太多疑问，前思后想，到底还是忍不住，便又问：“那……那会儿阿谁瘦子说，舫舟上最美的女人都给你霸了……不是真的吧？”
手上不知不觉的使上了几分狠劲，猛地一拽，竟将一条流苏生生扯断了。
并且，他话说得那样安然，仿佛也不感觉有甚么不当。很明显，他并不是一次两次在此过夜，而是……习觉得常了。
“我没有母亲，精确的说，是向来就没有过。当年的事情我并不太清楚，但是府上人多口杂，爹爹不在时，她们……经常成心偶然在我面前提起，向来没有一句好话。大多数时候，我会假装没有闻声，偶然骂得过分了，我会躲在屋子里哭一会儿……”
便是号称“不夜城”的燕华河，再是令人乐而忘返，也终有那么几个时候，是光影沉着的。
他半蹲着身子，杵在离她很近的处所。她心扑腾扑腾的乱跳，慌镇静张的低下头去，“没甚么……我只是……搞不懂你……”
芳芳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分开。
好久，他低低的“嗯”了一声，“我在想……你说的话。”
芳芳愣了愣，“你也住这里？这里但是……是夏女人的家啊！”
“是，但是……”他疲塌着腔调，欲言又止。芳芳翘首盼了半晌，他却毕竟没有说下去。
可那夏小蝉……却仿佛又很懂他。
这个……芳芳也说不好。
夏小蝉再美再好，也是风月场中的烟花女子，过夜在她寓所的男人，难道……是恩客么？
放心睡……他莫非猜到她在为此不安？
他微微入迷，他该如何说呢，实在他在家的烦恼，也一定比她少；他的兄弟姐妹们，也一定就比袁家那几个轻易对于。
也是，事隔多年，那些是是非非的，本就不那么要紧了。
安然。
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你信么？”
芳芳便“呵”了一声，“你是想说，我让你担忧了么？”
她停顿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气，抓起一角被衾狠狠的揉了揉眼睛。
四下略略环顾，见隔壁几间配房皆是黑灯瞎火，之恺方才说在隔壁某房间睡觉……约莫就是真的睡下了。
芳芳自我鼓励一番，鼓起勇气拾阶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