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恺遂被晾在一旁,不觉有些难堪。
是下旨捉人的天子、太子,还是被拘在监察院的袁光正?
他不好回绝了严富令。而这厢,严逸也是半推半就的,拖拖沓拉的替他开了门,冷静跟在他身后出了去。
之恺急到手忙脚乱的翻草席找水。
之恺连夜纵了快马回京。
严逸一怔,旋即嘲笑道:“那你的手呢,可还能动?”
严逸只瞟了他一眼,便敛了目光,再也不肯号召他,冷静的走到严富令面前,托着药碗一点一点的喂父亲喝药。
之恺自嘲的苦笑,“这等事情,严大人有机遇……还是直接去禀了父皇的好。”
他一口气说完这几句话,不由有些接不上气来,捂着胸口又是一阵剧咳。
他说罢看了严逸一眼,道:“送殿下出去。”
严富令皱了皱眉头,“晓得了。”转头对之恺道:“殿下归去吧,不必担忧老臣,反正老臣有这张老脸,何况这案子本相如何,东宫也心知肚明,不会真的难堪老臣。”
之恺心头恼火,“该死!咎由自取!”
他说罢抬腿要走。刚迈出两三步,却闻声严逸在身后道――
该找谁去弄清楚呢?
他只得坐返来,问:“严大人,那谭氏……到底做了甚么?”
严逸也不勉强,原地止步,举眸直视火线,“你另有很多事要措置吧?”
之恺沉吟片刻,扭过半个身子来看他。
严富令不置可否,“那殿下如何对待永定侯呢?”
在如许的景象下再见到严逸,之恺非常不安闲,一时……竟不晓得该说甚么好。
动机一转,贰心中已有判定,手中缰绳一收,掉转马头去了大牢。
严富令言语中掩不住的焦炙,决然抢白道:“皇上如本春秋鼎盛,自是看得住一时,那以后呢,太子总得独当一面!”他迟疑半晌,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殿下平日收敛锋芒,不问世事。老臣虽鄙人,却也能观出唯有殿下方可承皇上当年之派头,退可辅弼东宫,进――可取而代之!”
严富令看出他的打量,笑道:“殿下不必惭愧,老臣统统都好,并未曾受过廷杖之辱。想来将来即便科罪,也最多撤职放逐,不会有性命之虞。”
他急不成耐的回京,恰是急于要弄清楚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可总算返来了,他却又游移了。
他想一想,问道:“话说,你脸上的伤都好了么?”
他果然一拳砸过来。严逸不避不闪,也扬拳与他对击一下,心照不宣的一笑了之……
见严逸掩门出去,严富令方才回过甚来,当真道:“并非是殿下莽撞,而是对方过分狡猾。殿下行事端直,即便成心要针对谭氏,也只知摆究竟、讲证据;而对方所使的,皆是些见不得人的阴招,藏匿于暗处,放的是暗箭,天然让人措手不及!”
“即便家国江山落入别人之手,殿下也不在乎么?”
之恺本是正要起家,闻言不由一滞,生硬的转过身来,“大人千万保重身材,等我动静便是。”
之恺持续冷酷看天,“那是天然。”
“堂堂永定侯,竟是这般奸恶之辈,真是闻所未闻!”
他垂下眼睑,悄悄点头,“有劳大人汲引,我并没有那样的志向。”
他与父兄有芥蒂,没有万不得已的事情,便不欲相见;但是袁光正袁从铭之流,又心存了不堪的筹算,即便问了,必也只能得些个似是而非的片面之词,反倒叫人更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