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目送袁光正分开,悻悻回房。进门见一屋子丢得横七竖八的书,心头禁不住又是一阵难过。
夏小蝉却道:“他哪有那么通天的本领,永定侯要捧要杀,说到底也不过是皇上的意义,不过将这笔因果记在他的头上罢了。皇上只要爱重谁,透露些许意义,立即便会有人顺着皇上的情意去处事情。永定侯如此,严尚书亦是如此罢了。”
芳芳“哦”了一声,解释道:“我明天在郊野写生,这才返来。”
她喃喃的、不竭的自说自话,难受得无可言喻,只觉心头缠绵纠葛,似被百般情结勾绞着,一丝一缕的,牵涉得胸口生疼……
“可不是么。这刑部……吏部……另有统统的武官军侯……现在可都明摆的站到齐王那边去了。郑大人说得对,这朝中的风向,已经在窜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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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光正点头,只道“早些歇着”,便要分开。芳芳见他要走,赶紧又唤道:“爹爹!”
夏小蝉一贯理性沉稳,鲜少这般失落。芳芳更加被传染着,用手指甲怅怅的抠着桌面,幽幽道:“但是……他甚么时候才气返来,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了,都不晓得……他到底变成甚么模样了……”
朝中尔虞我诈的那些事情,她听过便忘了。她真正在乎的,也不过只是他这小我罢了……
“谁晓得。不过齐王能在南疆大显技艺,也离不开吴侯的汲引。若他女儿将来真成了齐王妃,那也是应当的。何况齐王与吴侯的女儿,传闻早就打得炽热,可不是水到渠成的事么。”
“只怕皇上心中的那杆秤,也快窜改了……”
他想了想,又问:“比来在看书?”
世人仿佛都还未曾传闻,不觉非常惊奇,纷繁问是甚么时候的事。
“述职天然是借口,吴侯此次面见皇上,首要的目标――还是为了他那小女儿,正盼着皇上指婚呢。”
“前些日子靖海侯回京述职,把齐王重新到脚夸了一遍,听得皇上不知有多欢畅。”
“……”
中间的一名闻言便嘲笑,“太子自恃储君之位稳若泰山,一贯率性得很,几曾惊骇获咎人了?诸位大人何必为此瞎操心。”
芳芳感慨不已,又记起之恺曾被那谭宇文气得跳脚、却又无能为力的旧事来。而现在,之恺不费吹灰之力,乃至都不必出面,遥遥的便能置他于万劫不复。别说是谭宇文,就是倾他永定侯全族之力,也再没法撼动他分毫。
夏小蝉微微蹙眉,芳芳只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只怕不是为了述职吧,眼下……这是述职的时候么?”
夏小蝉听了这话,内心也有些不是滋味,因见芳芳如此,也只得先小声安抚道:“他现在功成名就,非论如何样,也该为他欢畅才是。”
夏小蝉余光朝那一桌扫了眼,只见一个个的腰间皆佩有绶带,知是些朝廷命官,便愈发留意了些。只听那些人七嘴八舌的道――
袁光正转头看她。芳芳话到嘴边,却不敢多问,只得旁敲侧击道:“爹爹……比来……很忙么?”
“或者,他早就忘了我了吧……”
那一桌人自是浑然不觉,只持续推杯换盏,愈发群情得热烈起来――
芳芳怔了怔,不觉满脸通红,“我……我实在也没有整天想这些……只是……只是刚才忽听到如许的事情,一时没有忍住……实在我也晓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