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略敛了笑意,转而长叹了一口气,道:“说来,之恺的伤还远远没有好,回到宫里,也得卧床让人贴身照顾。可之恺很多年都不住在宫里,只怕那些宫人摸不清他的脾气,万一弄得他不舒畅,或者惹得他不欢畅……也都不好。”
半晌没听到皇后的声音。芳芳微微抬了头,见皇后沉吟不语,也感觉本身的确是答得有些随便,到底是不当的。心下不免忐忑,踌躇着老诚恳实道:“娘娘,实在……我现在……实在不晓得该如何说,因为……”
皇后只作不见,暖和笑道:“之恺在府上惊扰这些日子,劳烦袁女人很多,我这个做母亲的,先代他感谢你了。”
可皇后却不让么。
芳芳忍着心诽谤感,只得先劝着他睡了。本身则在隔壁房间歇下来,却因苦衷重重,一整夜都没法入眠,心头如油煎火熬普通,难受得紧。
安伶一大早就过来了。
俄然被问如许的话,芳芳岂有不羞怯的,一时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不好不答,又不晓得该如何答才合适,只好点着头悄悄的“嗯”了一声。
安伶走后,两人都有些沉默,相视无话好一阵子,仿佛都在等候着对方说些甚么。
彼时之恺还没有醒来,安伶仓促走过他床边,冷冷瞟了他一眼,也懒得叫他。径直进里屋去唤了芳芳起来,劈脸只道:“皇后很快便来接他回宫了,你帮他清算一下吧。”
之恺夙来嫌这类人抬的肩舆磨叽,从小就不太情愿坐,便吵着要骑马。皇后见他撒娇,一时哭笑不得,连声催着他走,之恺不情不肯的挪到床边,皇后见了,又舍不得让他亲身下地,忙不迭的唤着身后的几个寺人一拥而上,将他抬到了小轿上。芳芳也一起送到大门,不断的跟那帮瞧起来毛手毛脚的小寺人千丁宁万叮嘱:千万千万,谨慎轻放。
之恺现在睡得正沉,连睫毛都不动一下。她也不肯扰了他,几下把东西办理好,便坐到身边痴望着他的睡颜,阵阵发楞。
之恺表情极是愉悦。